到達馥園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亦舒靠著車門睡得死沉。
這是什麼?唐潮看到她的嘴角掛著一條細長的液體。
居然流口水了。
他在車上找了找,沒有發現紙巾的影子,只好抬起手腕,直接用袖子給她擦拭清爽。
他放到鼻尖處,輕輕地嗅了嗅。
開啟右側車門,幫她解開安全帶的鎖釦。
她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
如此近距離地凝視。她的眉毛,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鎖骨,無一不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他把她昏迷橫抱在腰間,無聲地關上車門。生怕有一點劇烈的響動,打擾了眼前這幅睡美人圖畫。
電梯升到二十樓,唐潮推開密碼鎖的蓋子,才恍然想起沒有徐世曦家的密碼。
不過,他沒有因此懊惱,眼底反而浮起一抹微笑。
轉身走到樓下的住處。
他把亦舒放在自己的床上,扯過疊好的被子,蓋到她脖子以下的位置,按了按四個鼓起的角,避免有風鑽入。
收拾了一天的房間,現在想來,總算沒有白白辛苦一場。
唐潮俯下身,把唇貼近亦舒的額頭。快要親到時,他又猶豫了。這樣做,算不算是趁人之危?應該不算,只不過是親了一下額頭,我還沒吻她的嘴哩。
彎腰的姿勢保持了十分鐘,他整整做了十分鐘的思想鬥爭。
一個簡單的親吻,成了一道生死難題。
亦舒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無形的壓迫感,按著床榻,翻了個身。
翻身仰起的弧度,正好和唐潮停留在上空的嘴唇來了一個親密地,短暫地接觸。
臉頰像燒紅的烙鐵,體內血液翻騰,心跳的速率快要超過人體所能承受的負荷。唐潮狼狽地逃離案發現場。
這是一種犯罪!但是,他甘願承擔一切的罪責和後果。
這天晚上,唐潮躺在沙發裡。重新開始思考他和亦舒之間的可能。一直到早上,才昏然睡去。
人像是沉到了水裡,被四面八方而來的水壓,擠壓得喘不過氣。又像是丟到了沙漠中,滾滾黃沙,蒸發著體內的每一滴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