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罵罵咧咧,伴隨著眼淚的加入,車庫變成了她宣洩情緒的私人場所。
亦舒上前,扯著徐世曦的衣袖,衝他使了個眼色。
在他們三人開出車庫一段距離後,還能聽到女人傳來的哭聲和罵聲。
蘇亦輝不由地同情起了她,明明在她身上,應該張貼嫻靜,知性的標籤,卻被他人冠上了潑婦,神經質的頭銜。
這個社會,如此失態,不是工作上的失利,便是感情上的失意。
早已看不見那輛白色的車子了,蘇亦輝就看著倒退的景物,在視野裡萎縮。他轉過來時,正好看到亦舒看著徐世曦發呆的樣子。
他看程書廣的眼神大約也是這種痴傻的表情吧?
亦舒在後視鏡裡瞧見亦輝正定定地注視她,“在小區門口等了有多久?”
迅元上半年的歡樂城專案,由於工程款的問題,一度陷入停擺的僵局。徐世曦不得不奔忙於榕城和雲城兩地。
亦舒有時會有一種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感覺。不免發笑起來,他的成就,在遇見她之前已然造就。平淡的相守比聚少離多的富足更加彌足珍貴。
“我沒等多久。”
“對了,亦輝,我都忘了問,是怎麼進來馥園的?”徐世曦把著方向盤,對著映在前擋風玻璃裡的身影說。
“不是帶他進來的嗎?”蘇亦舒問。一排排黑色的樹影在倒退,沒完沒了地拐進一個路口,又拐出一個路口。
“我進門前,就看到亦輝站在門口了。”前方的的道路,連續幾盞路燈罷工,徐世曦鬆開油門,減速行駛。
“是,唐潮。”蘇亦輝不情不願地啟口,“他說他就住在馥園,知道我來找,所以,順路帶我進去的。”
“唐潮?”亦舒把身子挪過去,眼神裡充滿了驚恐,“他有沒有把怎麼樣?”
亦輝靜靜地搖了搖頭,“他,沒把我怎樣。”他可能是長大了吧,可能是轉性的吧,可能是受刺激了吧,可能是改邪歸正了吧?
傷害已然造成,改變是他自己,撫平不了別人的傷痕。亦輝只希望不要跟他再有牽扯和瓜葛。天涯陌路是最好的結局。
車子繼續行駛在漆黑無人的道路上,車頭燈前的細雨,交錯成無言的片段。交織著世人各自的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