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邊停車。”喬思明發號施令般的口吻。
“不是要回家嗎?”徐世曦掃了他一眼,“這裡不能停車。”
“前面轉過去的地方有地下車庫。”喬思明用手指了指,“不是來過這裡嗎?這麼會不知道。”
徐世曦自然知道,可他現在納悶的是他怎麼會知道他知道。
車庫的空車位有很多,大概是下雨的緣故,打亂了出行的節奏。
徐世曦看著印在擋風玻璃上的淺淡的影子,引擎的轟鳴聲在車內來回衝撞。“說吧,來這裡做什麼?”
喬思明點燃一支菸,使勁吸了兩口,筆直地吐向擋風玻璃,在上面暈開一圈灰白的煙花。竟也非常漂亮。他從煙盒裡又拿出一支香菸,伸到徐世曦的面前。上下晃了晃,示意他拿住。
徐世曦很少抽菸,幾乎不抽。只有偶爾應酬的時候,被迫陪同客戶抽幾口。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讓香菸自動燃盡,變成一團菸灰和煙塵、
他愣愣地接過,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燃後,抽了兩口。之後,直到燃盡,都沒有再抽上一口。多年來的習慣,改變不了。
“走,我帶去放鬆放鬆。”喬思明一拍徐世曦的肩膀,解開安帶,開啟車門,啪的一聲關上,在黑暗空曠的地下車庫,聲音有一種山谷迴音的感覺。
徐世曦的四肢百骸完不受大腦的控制,好像無形中有一根繩索,在牽引他前行。
商貿城過去不遠處有一家酒吧,開業二十多年了,算得上是遠近馳名。許多二十多歲,三十幾歲的社會青年是這裡的常客。其中也不乏四五十歲的中老年團體,甚至還有剛滿十八歲的少年少女。不過,酒吧的負責人還是奉公守法的良心企業家,未成年一概拒之門外。
喬思明是這家尋樂酒吧的固定客人,一個星期必定有三天要來此報道。許多身邊圍繞的鶯鶯燕燕,基本產於此地。
徐世曦抬頭一看,閃爍著五光十色的字型,像是對寂寞的黑夜發起的一種挑戰。酒吧對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不足為奇。遇到貪杯好色的客戶,酒吧和夜店是避無可避。
徐世曦實在是排斥,尤其有了亦舒之後。他哪怕是談生意,也儘量委婉地建議客戶去酒店商談。
喬思明不由分說,硬拽著他朝尋樂酒吧逼近。
“還是不是男人,區區一個酒吧,就把嚇得腿都軟了。”喬思明激他。
酒吧可以證明性別,那豈不是能直接變性了?
如此的歪理邪說,在激將法中屢試不爽。
徐世曦無言以對,大學的時候,就領教過喬思明厲害的嘴上功夫。一個男人比女人還能言善道。
半推半就地進入酒吧,徐世曦坐在吧檯上,點了一杯酒,獨自發呆。酒杯裡的褐色液體,像是一杯致命的毒藥,他不敢多喝,每次只是輕輕地抿上一小口。
他堅定地知道,不能喝醉,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需要清醒地去面對。
喬思明脫掉外套,把襯衫的扣子從上往下,開啟了四顆,露出年輕緊緻的肌膚。在一眾歡脫的年輕人中,是最醒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