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亦舒開啟大門的一瞬間,徐世曦聞聲從沙發上轉移過來。
屋裡的燈只開了一盞,照不亮這間寬大的客廳。
亦舒把包卸下,換上拖鞋。
“還沒睡?”
“睡不著。”徐世曦見亦舒願意跟她好好地說話了,喜笑顏開,“等回來。”
他在尋樂酒吧呆了半個小時,被紛繁聒噪的環境攪得頭疼欲裂。任憑喬思明搖唇鼓舌,堅定決心要離開。
喬思明跅弢不羈,若是出生在古代,八成是一個流連風花雪月場所的花花公子。徐世曦透過在迅元的這些年,發現他越來越不像大學時認識的那個他了。
“顏露回來了。”亦舒一掃陰霾,“她找我去聚了聚。”
亦舒看到徐世曦那張純真無辜的臉,眼底閃耀著日月星辰的光輝,經過一天的自我調節和自我安慰,沒有那股子計較的勁了。
“真的!”徐世曦又驚又喜,舌橋不下,亦舒這段日子悶悶不樂,多少有顏露的成分。現在她回來了,心頭的大石終於可以落地。而漂浮在上方的碎石,他有信心,不出明早,挨個兒依次落地。
“怎麼沒叫上我?”徐世曦吊了一下眉梢。
該拿出什麼理由解釋?總不能說是因為還在生他的氣,因而把他排除在外。還是說忘了?那更加站不住腳了。
徐世曦從亦舒躲閃的眼神裡解讀出了幾分,“好了,開玩笑的。晚飯有沒有吃過,要不吃一點,再睡覺。我買了愛吃的瑞士捲。”
不說不餓,一說似乎真有點餓了,亦舒摸了摸肚子,內部空空的,再過一個小時,肯定會咕咕叫。
“嗯。”
短短的一個字,把他心裡的薄冰消融化解了。
徐世曦把裝在紙盒裡的用透明的食盒裝著的瑞士捲拿出來。
亦舒望了望落地窗外面的夜景。
無數個幻想出來的場景,在一次大爆炸之後,重新組合成一個新的個體,這個個體需要由對方去定義。
亦舒不再糾結了,心中鬱結的煩悶像是變成了一個沙漏,朝著那個細小的口子慢慢洩出。那些頑強地吸附在石壁表面的觸手,終會在失去淚水的滋潤後,自然地風乾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