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曦視而不見,端著盤子往另一邊走去。
餐廳很大,吃飯的人有早有晚,又各自坐在一些邊角的地帶,顯得冷清和空蕩。
“我說你也太小氣了。”喬思明把吃剩不多的餐盤摔在桌子上,周圍濺出了幾點湯汁,“為了這麼點小事,你就跟我置氣。”
徐世曦瞪了他一眼。這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是小事。
開玩笑要有個限度。
可轉念一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不是也應該感謝他們的“推波助瀾”?
“好了。”喬思明不情願地認錯,“這件事情是我錯了,我欠妥,欠考慮。”
如此缺乏誠意的道歉,世曦委實不想手下。
只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道不道歉已經不重要了。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昨天晚上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倘若這份勇敢和勇氣可以早出生幾年,或許很多事情的結局會變得不一樣。
徐世曦看著對面那位知錯就改的大小孩,也發不出脾氣,“吃完趕緊上班去。”
語氣雖然還是硬梆梆的,但是喬思明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單手端起盤子,腳跟不著地地,輕飄飄地走向餐盤迴收處。
晚上下班後,徐世曦照例去接亦舒下班。兩個工作的地方位置相隔很近,只是偏偏趕上晚高峰,從悅安路到宇陽路不過三四公里,卻還是開了大半個小時。
亦舒倒是有些等不及了。整整一天,顏露的電話都打不通。
看著亦舒著急上火的樣子,徐世曦忍不住吃起醋來。
“你對你的朋友很上心嘛。”閒適的開口。
“她對以前對我更好,總是處處為我出頭。”亦舒緩緩靠向椅後,似是回憶往昔。
“她對你很重要?”徐世曦不鹹不淡的口吻,眼睛始終注視著前方。
亦舒雙手撐住椅子坐直身子。他的話裡隱含著另外一層含義。
他應該是吃醋了。
原本一個小時前,他打電話過來說要共進晚餐,後來被亦舒以朋友生病為藉口推掉了。
亦舒怔怔地看向前方,“你對我很重要。”
亦舒同樣用了一個“很”字,而不是用“也”字。在她看來,“也”這個字放在此處,造成的語義是他相對於她來說,稍微不那麼重要一點,是排在了第二位置。這是違背內心真實想法的。“最”,“更”,雖然突出了他的至關重要性,聽來不免矯情,真實度亦打了折扣。
世曦的嘴角向上揚起一個巨大的弧度,亦舒從側面很清楚地看到。
車子迎著最後落盡的夕陽,緩緩駛去。
她與他的關係在一天天地親密起來。
好像自從那晚之後,所有的不確定,所有的隱憂,所有的顧慮,統統雨消雲散,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