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站在十七孔橋上,靜看著頤和園的昆明湖,以及對面山上的五彩琉璃多寶塔。像是注入了滿天飄飛的冷氣,總有道不明的空寂。
徐世曦站在她的身後,捕捉她的每一個鏡頭,為她定格成永恆的畫面。
香山公園缺少了秋季紅楓的映襯,滿眼皆是肅殺和蕭條。碧雲寺的荒蕪與潭柘寺和雍和宮的香火鼎盛,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清華和北大,就校內建設而言,與一般的高校並無特別和過人之處。只不過,頂著國內最頂級的大學的頭銜,成為了兩處別樣的景點。
天壇相對完整的建築和圓明園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垣,同時訴說著不同而又相同的歷史往事。
亦舒小時候渴切想要看到的大水法,以幾塊裂痕斑斑的殘石悲涼地聳立在一圈金屬圍欄之中。
在北京的這段時間裡,亦舒和徐世曦搭乘地鐵,前往所有知名的景點。
有時候常常在想,身為中國人,一生之中,至少該有那麼一次,要親自前往首都去看看。
大概是情結在作怪吧?
亦舒膝蓋痠痛的症狀愈發嚴重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徐世曦提議休息幾天再去逛完剩下的景點。可是,她卻意外地固執。
過了正月初七,就是回到凱盛上班的日子。眼下已經是初四,若不抓緊,時間流逝的腳步,何曾為誰停下。
初五,亦舒和徐世曦前往最後一個景點——八達嶺長城。在德勝門搭車直達景區,從山腳步行前往,成群的團隊湧上山,又有成群的團隊走下山。
行走途中,亦舒總感覺有人在暗處偷偷尾隨,轉過身,又無處可尋。事實上,這樣的感覺已經整整持續五天了。
“你怎麼也來北京了?”徐世曦終於發現了唐潮藏匿的蹤跡。
唐潮摘下口罩,“自然是來找人,順便逛逛。”
亦舒也摘下口罩,風凌亂了她的頭髮,站在山頂無處躲藏,“你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
“你才知道?”唐潮的五官擠壓在一起,“該說是我聰明呢,還是說你笨呢?”
“唐潮,我希望你知道,我和亦舒是互相喜歡,互相需要的,你還小,何必苦苦執著一個不屬於你的人呢?”徐世曦把吹亂的頭髮理順。
“自從我遇見亦舒之後,我就沒有退路了。我的退路就是她,如果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就無路可退。”唐潮揉了揉眼睛,眼圈附近浮現的黑影凸顯了他的疲憊,“世曦,你也沒有退路了,我姐姐已經打算和喬思明結婚了。”
“他們怎麼……”徐世曦感到十分意外。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家那老頭原本就有意促成唐氏和聖喬公司的聯姻。”唐潮講得頗不在乎,彷彿是在講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亦舒看著他,那些相識後說過的話,排列成一條整齊的隊伍,從自己的身邊一一走過。所以,現在也沒有重複的必要了。
好像所有人都找到了歸屬和歸宿。
顏露和陸旭杲在歷經漫長的分離後,依然心繫對方。或許是感動,或許是認命,也究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了,也不必究其根本了,最終在一起還要計較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