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小凌剛才還癟著的嘴巴,現在就舒展了開來。
“那媽媽我們拉勾勾。”
裴音和小凌拉了勾,小凌高高興興的去吃飯了。
裴音胃口不太好,再加上孕吐實在是難受的很,就簡單吃了幾口,都吐了。
張姐有經驗,“太太,您是……”
裴音點了點頭,“嗯,先不要往外說。”
“嗯,我知道,”張姐知道孕吐不好受,就給裴音端來了一個酸豆角的碟子,“這個利口。”
裴音吃了一點酸豆角,覺得好了些,才又吃了幾塊雞蛋煎餅。
她哄了小凌睡覺之後,走出小凌的兒童房,看見在走廊上站著的穆棉。
穆棉今年個子長得很快,五官長開了,漂亮的就好似是一個瓷娃娃,再加上裴音讓徐蔚對她的心理疏導頗有成效,她雖然性格上始終不能算是活潑,卻也在學校裡交到了朋友,不再懼怕和陌生人接觸了。
穆棉走了過來,她主動牽著裴音的手。
“小姨,小姨夫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這一句話,讓裴音的心理防線剎那間就崩塌了。
她已經忍了一整天。
她為了讓所有人不擔心,為了在祁家大宅能安撫好祁斐然的父母,她的表情一直是控制在麻木冷淡。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她回到了家裡。
面對的是一個才八歲半的小女孩。
穆棉拍了拍裴音的背,“小姨,你不要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也不會告訴小凌。”
裴音點了點頭,在穆棉的小臉上親了一下,“謝謝你,棉棉。”
她怕自己再停留一秒鐘,她會忍不住嚎啕大哭,就急忙匆匆進了主臥中,反手關上了門。
嘭的一聲,隨著門上鎖,裴音沒有伸手去開燈。
黑暗卸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偽裝,她靠在門板上,緩緩地坐了下去。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反覆在強調,還在搜救。
她拒不接受遺囑。
她對所有人說,他一定還活著。
可實際上,裴音心裡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