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門,黃波、高虎和一群工人也跟了上來,現在,廠裡職工啥都缺,可是最缺的還是錢。
秦東大踏步在前面走著,身後的人就越聚越多,雷喜光跟了出來,高明也跟了出來,見到彼此,雷喜光笑著點頭,高明卻嚴肅地回應。
“裝什麼啊,萬年的老二。”雷喜光笑著心裡罵道。
“落地鳳凰不如雞,不是廠長誰理你!”高明也在心裡嘀咕道。
走過廠裡大院中間的雕塑,走過兩排平房,秦東看看身後,人是越聚越多了,一大群人烏壓壓跟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幾隻老母雞。
“新廠長這是要拿自己的錢給老餘頭報銷?”高虎用手肘碰碰黃波。
“我聽說,這個廠長有錢,家裡開飯店,還有啤酒作坊……”黃波笑了,“嗯,再有錢也不能拿自己的錢啊,你沒看到,這些當領導的是貔貅的嗎,只吃不拉……”
……
前面,秦東已經走出廠區,閻老頭急了,他一把抓下頭上的帽子,露出稀疏的頭髮,“秦廠長,你這是到哪呢?你別拿這麼多人開涮……”
“是啊,小秦,你……到底能不能報銷?”廠外是一片用煤灰渣鋪的爛泥地,餘老頭也急了。
杜旭東歪著嘴,仰著頭,吡著被煙燻黃的牙齒,“嗯,那輛挎子賣了也是不少錢。”
秦東卻不理他,他就在大門口站住了,他一指廠門,“來,大家跟我念。”
念?
一群人馬上就擠出廠門,踩掉鞋的的,崴了腳了,被人碰了敏感部位,有人笑著,有人罵著,重新又在廠外圍成一群,看著秦東的手指,許多人就洩了氣,大門上也沒有鈔票啊。
“來,大家跟我念,”秦東高聲道,“山海省秦灣市國營嶸崖區啤酒廠第二分廠。”
咦——
杜旭光愣了,原來的嶸崖區糖廠的牌子什麼時候換下來都不知道。
秦東唸了一遍,人群裡也稀稀拉拉唸了一遍,唸完,黃波就帶頭笑了起來。
閻國忠的臉沉了下來,他板著臉抽著煙,餘老頭卻不知所措,“小秦廠長,錢呢?”
秦東仰頭看看天空,大家不自主地也跟著他看看天空,天空就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錢就在裡面啊。”秦東高聲道,他一指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