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守和拓跋超等人打過交道,當知道這些鮮卑人沒有絲毫信譽可言,讓他們看守羌胡和鮮卑人南下,似乎不妥。”
鍾繇是真的擔心屯田地區有失,他知道關中儲備已經耗盡,而且因為沈川的關係,涼州世家和官府的關係非常僵硬,也得不到他們的支援,如果這些屯田地區今年不能提供足夠的糧草,那麼駐紮在涼州店的十多萬大軍就會被迫撤離。真要那樣,鍾繇就悲催了,一個沒有大軍的刺史還有什麼好當的,根本沒人把你當回事兒的。
“沒指望他們能看住誰,就是如果他們聽話的話,可以多添一些戰力,我總擔心秋收時候涼州會有大的動|亂。雖說涼州現在有十多萬大軍駐守,但是涼州地域廣袤,一旦劉備來襲的時候,異族人再趁機作亂的話,我們的兵力還是捉襟見肘的。”
鍾繇有些不悅的看了沈川一眼,知道會造成動|亂,你還在涼州胡作非為?不過鍾繇沒在這個問題上好沈川計較,而是繼續問道:“太守就不怕他們也會成為動|亂的一份子?”
“拓跋超曾經被魏王打敗過一次,又在漢中待的時間不短,對我漢人軍隊的實力比較瞭解,知道一旦惹怒了我們他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其次他們被草原各部族攻打,仇恨已經結下,就算想化解也需要時間,再者三人沒了草原上的領地,我們可以承諾給他們一些地盤休養生息,這些承諾也只有我們可以給。”
曹操的地盤在北方,時時刻刻面臨著草原民族南下的威脅,北部沿線有大部分地區的管轄權還處於混亂狀態。中原朝廷即無力收復又不願放棄,草原部族偷偷摸摸佔領,又不敢公然宣稱是自己的,很多地方就這麼拖著,最典型就是羌胡佔領的北地郡以及剛被曹操撤銷的五原、朔方等郡。沈川覺得這些暫時無法收復的土地,給拓跋超等人一些一無所謂,等以後實力強大了再奪回來就是了。
“太守說的輕巧,漢家領土豈能輕易割捨,現在北方異族已經開始蠶食我大漢國土了,如果開了這個口子,其他異族趁機索要別的土地如何是好?”
沈川心說你少在這裡一副義正言辭的教訓我,大漢幾百年就是這麼來的,遇到異族哎草原上混不下去了,就隨便給人家一個官職稱呼,再在北方給他們一塊地方讓他們休養生息,然後利用他們的力量抵抗北方草原異族的侵略。這個辦法好處是大漢強盛時,邊境異族都乖乖聽話幫漢朝抵禦北方的匈奴,為大漢的邊防提供了一道屏障,壞處是一旦中原王朝衰敗,這些邊境的異族會最先反咬中原王朝一口。
“也不是白給他們,我們只是給他們提供一個依附魏王的機會,他們必須向魏王稱臣,接受魏王的冊封才行。”
鍾繇看了沈川一眼道:“他們未必同意,就算向魏王稱臣也一樣沒辦法保證他們不會反叛。”
沈川一攤手道:“那就沒辦法了,這些異族誰都沒辦法讓他們忠心,只能暫時控制,以後等涼州強大了再說其它。要是刺史大人認為不妥,那就作罷,下官只是提個建議。”
“太守打算讓他們待著哪裡?”
“祖厲到高平一帶。”
“太守倒是大膽,把他們安置在那裡,要是三人反叛, 快馬一日便可抵達定西的屯田區。”
“下官既然要利用他們的力量,就不能把他們放的太遠,要不然要來何用?至於他們會不會反叛,那以後再說,下官只要能保證今年能借助一下他們的力量就可以了,他們要是明年還能保證忠心更好,至於再長遠的事情,下官不做苛求。”
鍾繇嘆氣道:“把他們安置在涼州內部,本來就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早晚會成功禍害,只是沒先到太守對他們的期望這麼低,只要他們聽話兩年即可,那以後怎麼辦?”
“刺史都說了這些異族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下官還能對他們抱多大期望,也就趁著兩年他們實力還沒恢復的時候勉強驅使。至於兩年後?那時氐人自治鄉的狀況也該徹底安定了吧,到時成與不成再做具體打算,不過下官店的信心很足,另外兩年後涼州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的大部分政策估計到時都需要調整,現在做太多的猜測沒什麼用。”
“太守倒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南郡的富庶經歷了多長時間?”
鍾繇聽沈川這麼一反問,頓時渾身一陣無力感,這是個無解的事實,不管世家文人如何抨擊沈川倒行逆施,南郡就在那裡靜靜的立著,那裡每年對朝廷的稅賦貢獻和百姓的富足生活每時每刻都在打世家的臉。
除非世家能夠再造出一個南郡那樣的地方來 ,否則不管世家如何對沈川進行抨擊,都絲毫不會動搖魏王對沈川的支援,但是要讓世家把其他地方治理的如南郡般富庶,鍾繇可以斷定不可能!不是沒有優秀的人才,論治理地方,世家隨便抓一把都比沈川優秀,可是越是優秀的人才越不可能把地方治理的和南郡一樣富庶,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是極力的反對。南郡的富庶百姓對世家來說沒有任何用處,還會動搖自己對地方的掌控,世家出身的官員決不允許自己的治下變成南郡那樣!
“既然太守上次和拓跋超等人的合作很成功,那麼這次和三人的洽談還交給沈太守吧!”
鍾繇覺得還是把這事交給沈川算了,就拓跋超等人的狀況,今年肯定沒膽子反叛,明年估計也夠嗆,至於以後?沈川都不在乎,自己何必多操心,還是想辦法早點兒調離涼州吧,夾在沈川、魏王和世家之間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鍾繇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和沈川作對,但是他畢竟也是世家的代表人物,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逃離是非之地是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