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
我竟記不清他的臉,也記不起他的名字。
只是一個夢嗎?
……我捏造出來,安慰自己的夢。
我將紙符鳥摺好收到袖中,無意間摸到那個涼涼的白玉環——看來,是時候回到正軌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了。
正所謂黃粱一夢,醉在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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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瞿墨的指示我離開了蘇州,騰雲打瞌睡的功夫來到一處偏僻的田野。
落地時環顧四周,但見寥落蒼茫,遠處只孤零零矗立著一座茅舍,舍前尚有一片寬闊的良田。時近秋分,北方晚熟的麥穗此時已是金燦燦的顏色,醇厚的氣息遠遠便能聞到。
要說給神仙送東西,位置基本上不是湖畔竹軒就是林宅山廬,清雅脫俗得緊,然而這個地方卻滿是煙火氣,真不知哪位神仙如此特別?
哐哐。
輕釦了扣柴扉然後收回手,不見染上半分灰塵,這戶人家看來極為喜淨。
不多時,一位老嫗抱著竹箕出來了。
“姑娘,有事兒?”
她一身灰暗的布衣雖顯老舊卻也打理得整潔如新,臉上沿著皺紋緩緩漫開的笑意慈祥溫厚,更是讓人頓生好感。
“老人家,請問這裡可還住著別人?”
這老婦給人的感覺一絲一毫皆是溫暖的人間氣息,斷不是神仙。
她面色和氣地正準備開口,裡屋卻在這時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阿籬,讓她進來。”
她轉頭往屋裡瞧了一眼,接著笑眯眯地給我開了門。
“姑娘,跟婆婆到裡面來。”
“打擾了。”
北方的口音與我所在的南方不同,每個字的韻尾都短小平淺,聽起來十分簡潔利落,讓我感覺到北方人的幹練和親切。
她一手抱著那裝有幾根撇好甘蔗的竹箕一手推開門,我越過她的肩膀往屋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