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我沒說胡話。雪兒在梅林那邊,用手比劃幾下,就能造出個八角兒的聽雪臺呢!”
“嫂子。寶兒說的是真事兒嗎?”
陷入五里霧中的師母急著向寶兒的孃親求證。
孃親未及回言,三寶郎續道。
“我和雪兒在聽雪臺上玩兒,雪兒還借來當年羲皇聖物瑤琴彈了半天吶。”
蓮岐大吃一驚,心道這可不是好吹噓著玩兒的
“寶兒。瑤琴呢?”
“還在北牆靠几上。本來,雪兒說瑤琴既能從畫中來,當然也能還回畫中去。還沒來得及,就走了···”
三寶郎語音一低,又傷心起來。
蓮岐三步趕過去,檀几上,赫然一個金燦燦的琴囊,琴囊上果然就繡有“羲氏”字樣。黃底玄字,字是甲骨篆體,繡工精細嚴謹。字型古典端莊,透著高雅大氣。
蓮岐暗暗心道:天清地濁,同氣相求。不是知音不聚首。心尚雅操,淡泊寧靜,方知秘境有仙蹤。想不到我蓮岐,三生有幸,福源醇厚。竟有這樣一個神仙弟子,他年師門業滿,自立門戶之時,還不知要超我蓮岐幾多倍。
念畢,便恭恭敬敬,整衣摩手,深施一禮,雙手去捧那金色琴囊。
蓮岐蓮醫仙雙手來捧,頓覺飄飄然,無所墜重,心下狐疑,難道這羲皇聖物是···他不敢妄加猜測,只好雙手捧著輕飄飄的琴囊,來到三寶郎的床前。
“怎麼了?師父。”
三寶郎抬頭看見師父狐疑的目光,不解。
當著大家的面,蓮岐解開琴囊繫帶,遽然空空如也···
還有什麼,能讓三寶郎懷疑雪兒的愛?
面對大家的懷疑,卻顯得如此淡然。他扭頭望向東山牆上的畫卷,誠如雪兒所言,羲皇瑤琴果然回到了他原來的地方!畫中的聖物,依舊放射著古樸典雅的幽光。細看之下,似有盈盈水光,該不是聽雪臺上沾上的雪水吧?
“師父,您摸一下畫中的瑤琴。”
蓮岐又吃一驚,手指上遽然有溼泠泠的水跡···
“是了吧?這是我倆在聽雪臺上彈琴唱答時候,沾上的雪水。雪兒的話,不會錯。”
雪兒,沒有走,他不會騙我,我一定會再次遇見她。
三寶郎想起與雪兒洗嬉鬧的玩笑話,她竟會如此放在心上,那麼,她的離去,一定有難言的苦衷。雪兒的愛那麼真,雪兒的情那麼深。真的就像九龍山,千年萬載容顏不變;深得就像離恨湖,生生世世,碧水不枯。
三寶郎什麼病也沒有了,一骨碌爬起來。
“娘!我餓了,我要吃鹿幹,再弄塊餅子。對了,再給師父弄壺酒,我要與恩師一醉方休”
師徒兩個淺斟慢飲。三寶郎一五一十,具道所以。
蓮岐手扶秀髯,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兩個人談興正濃,忽聽得師母驚奇地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