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楚也罷,幸福也罷。若非愛得這樣深沉酸苦,哪兒就會有如許現成的癟珠兒?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因為愛情,只為瞬間凝眸,不管歷盡多少劫難,不背叛,不後悔。
三寶郎把梅花比作胡雪兒,不惜碾玉成衣護嬌蕊,借冰雪的一段潔白,表達聖潔的真心。化梅花的一縷芬芳,鑄成生命的魂魄。只求與雪兒永結連理,比翼齊飛。管什麼人道仙道,但求與摯愛的人兒,攜手今生遨遊紅塵,卿卿我我,不離不棄。
以梅雪之戀的高潔,譬之於三寶郎與胡雪兒的愛情,因了前世夙緣,而與今生相遇相知,並期一生守候,生死相隨。以“陽春白雪”,“高山流水”這樣的千古高雅,萬世聖潔,來看待他與雪兒的愛情,可見雪兒在他心中的高度。
此刻,胡雪兒反倒坦然平靜許多。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去路遙遙,未來不可知。雖是短暫溫柔,片刻纏綿,而雙雙發出這樣生死相依的誓言,問世間還有什麼,能與這份高雅相媲美?還有什麼愛情,能如這份堅貞?
萬年等一回,胡雪兒感覺不枉人世!
琴聲已止,音韻綿綿未絕···
紅梅映雪,朔風凜凜。聽雪臺上,落紅成氈···
三寶郎看著飄落掌心的那片紅英,小心地捏起,放在唇邊呵著。然後,湊向雪兒含羞的面頰,再工工整整,又無限溫柔地貼在胡雪兒的兩道雲眉之間···
天公作美,霎時雲開霧散。一道霞光照耀天邊,映在雪兒吹彈得破的玉容。眉心的那枚紅梅香菲更加如焰火跳躍,靈動而嫵媚,
雪兒一身似柔弱無骨,慢慢地,慢慢地靠向三寶郎···
迷人的梅花妝,嬌羞的胭脂妝。
原來,只有過門兒的媳婦,才能在眉心點這胭脂妝。也只有見了這胭脂妝,才知道她已完成了從女兒到女人的洗禮。
三寶郎的無意之舉,直把胡雪兒羞得面如霞飛,那一抹嫣紅直沁到耳垂,隱約在一痕雪膚。
雪兒伏在這陌生又熟悉的男子胸前,嬌喘息息,氣若幽蘭。不禁芳心鹿撞,一似花枝嬌顫。
三寶郎輕輕攬著雪兒香肩,火熱的雙唇印在雪兒的眉心,香唇,遊走在她的凝脂般的溫柔裡···
沐浴在晚霞裡,颯立於聽雪臺上,領這一席朔風,胡雪兒紅袂飄飄,兩個人靈犀交融。
厚雪為壇,梅林作證。
這樣彼此深擁,溫存款款,軟香淡漠。
兩個人,忘了天地,忘了時光,忘了世間一切凡塵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