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誰能告訴我為什麼,畢竟這些想法太讓人不安,就像一切都在幻生幻滅。”
她略微惘然地說:“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
或許剛剛失去信仰的人都會有類似的想法。
“現在,我只知道自己必須那樣做……”
是為了讓卡佩羅家族延續下去?還是為了從這件事中攫取更多利益?或者只是公寓裡太悶了想出來散心?甚至為了讓自己身處險境,從而引起阿雷西歐的注意?
可能全是,也可能全都不是。更具體的原因,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正因為不知道理由也有強烈的衝動,所以它才是此時最應該做的。
從理智上來說,柯林覺得不應該相信她。而且這件事都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但是不知道是貪圖潛在的回報,還是因為莫名的同感和好奇心。
他又開始覺得,也許可以冒這個險。
…………
角落裡那臺破爛的鋼琴被人奏響,隱約能聽得出來壞了三個琴鍵,旋律中偶爾會出現不和諧的聲音。
令人臉紅的表演在不遠處的舞臺揭幕,人群中時不時發出激烈又齷齪的歡呼聲。朱莉歐沒有望去那個方向,只是低頭小口啜飲著杯中之物,即使那難喝得要命。
“剛才我看到自己的舅舅了。”她眼睛微微迷濛地說,聲線中卻沒有絲毫醉意:
“他就在這裡。”
柯林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去,十來米外的陰影處,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橫在躺椅上,摟著不少熱火的女人。
本來就是某個卡佩羅的地盤,碰見朱莉歐熟悉的人並不奇怪。
朱莉歐喝乾了酒,鬆開放下鏤有花飾的黑色面紗一角,像在追憶似的:
“舅舅是少有的不會恨我是個廢物的人,他一直對我很溫和,我以為他是個本性親切的人,比其他野獸要好很多。奈維歐死後不久,他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想他那句謝謝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像現在過的這麼自在。”
朱莉歐說著這些話,眼中有著不知名的情緒。
這時裡卡多回來了,他剛剛從幾個槍手那裡獲知了情況,附身將一切告訴柯林。
柯林微微沉吟了一會,用手指敲了敲吧檯,示意不遠處的酒保過來。同時他側身對朱莉歐說:
“看來他就是你最早的觀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