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年,原本定在康熙三十一年的選秀,就這樣提前了一年。
金秋十月,格格爾懷著忐忑的心,登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將會送她入城,入宮,踏入福禍難定的選秀。
格格爾沒有等來扎庫塔郭羅瑪琺,也沒有等來任何的回信,回望莊子前擔憂的父母兄長,格格爾攥緊袖中的玉牌,還是想要再等等。
馬車緩緩離去,格格爾獨自一人坐在馬車內,閉眼假寐,摩挲著玉牌上海東青栩栩如生的羽毛。
篤篤篤,三聲鳥嘴敲擊馬車頂的聲音,藉著便聽到了外面小廝的驚呼聲,格格爾睜開雙眼,被風帶起的車簾子外,看到的便是無數的黑羽飛速閃過,滿眼的黑色似乎要將馬車淹沒。
“碰,嘶。姑奶奶,姑奶奶,您沒事吧?”伴隨著小廝摔落聲,小廝一邊摸著痛的不行的屁股,一邊趕忙詢問自家姑奶奶的狀況。
“我沒事,別妄動,你離遠點,別傷著了。”格格爾摸著腿上的飛兒,看著一眨眼出現在馬車裡的魁梧男人,高聲回應。
黑鴉在滿洲地位很高,沒人敢驅逐傷害。
“扎庫塔札勒甘果勒敏?我的郭羅瑪琺?”
“呵呵,我只有一個孫子。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札勒甘果勒敏冷嘲一笑,見從格格爾袖中滑出的玉牌,眼神閃過凌厲:“東西,真在你這兒?哪來的?”
“我瑪姆給的。”
”馬佳氏!“札勒甘果勒敏咬牙唸完,還未開始深思,格格爾便開口打斷了他。
“不是。這陰牌,是我瑪姆,親瑪姆扎庫塔氏海蘭珠臨死前親手藏起來的。
我於前兒個夜親手挖出來的。
你,是我的親郭羅瑪琺,我的阿瑪不叫費莫泰勒,他原本該叫費、莫、岱、欽。
“荒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呵呵,荒誕,一點都不荒誕,試問,有哪個母親會如此待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是在這個兒子是她唯一所出的男丁。
難道你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就算為了繼母的賢良名聲,可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為了保命,我遺忘了那一段記憶,為了自保,我只能怯懦不堪造就示人 。
一個做瑪姆的,對自己的親孫女滿懷惡意,甚至不惜想要推波助瀾毀了其女子名聲。
只因為,我阿瑪根本就不是她親生的,是被她掉包,卻又不能除去的,卻又如鯁在喉的存在。
那年,額寧似乎惹得馬佳氏異常動怒,我院中的人愈加怠慢,連我玩耍後犯困睡在樹下,都無人照料,無人看守。
直到我被雨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