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藏了多少齷齪與辛秘,齊格爾從未想過自己只是撒了個小謊,以防一家被炮灰的萬一,當夜便夢魘,浮浮沉沉,心惶恐,有人掐著自己脖子的那種窒息感,即是一夢驚醒依然難以呼吸。
格格爾(以後統稱格格爾)抓緊胸口的布料,怔怔的抬頭,半晌才從未散死亡陰影中走出,蹙眉努力回想,卻發現就在自己回神的那一刻,已然忘卻了所夢。
突然窗戶旁出現一模散發這瑩瑩白光的旗袍貴女,纖細手指指著一個方向。
格格爾壓下驟跳動的心臟,默默安撫了自己幾句,鎮定的穿上鞋子,打著膽子想上前看清女子容顏,卻不料女子消散身形,化作一團白光。
白光散去,一隻散發這皎潔月華的小鳥飛上了窗稜,側頭望了格格爾一會,轉身,猶如白玉的尖嘴啄了幾下窗稜。
格格爾抿了抿唇,低頭凝望了趴在腳踏上睡去的婢女,抬頭扯下衣託上撐著的披風,系在了旗袍外面,走到了窗戶前,開啟窗子,有回頭望了一眼無知無覺的婢女,咬咬牙爬出了。
格格爾在窗外,整理了下衣裳,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脆嫩的聲音。
”你便是那個倒黴的格格爾?“
“烏鴉說話了?”格格爾被寂靜黑夜裡突然想起的聲音嚇的心臟病都快犯了,尋聲望去,差點沒看到幾乎要融入夜色中的黑鴉。
“果然,你能聽到我們說話。”黑鴉轉動了幾下小眼珠子,偏了偏頭,嘀咕了一句。:“還是老祖宗厲害。”
“額?老祖宗?你們知道我?”格格爾一臉矇蔽,什麼情況,自己不是穿越的麼?不是沒有金手指麼?
這突然動物能說話,說好了建國後不準成精呢?還是說只有自己能聽懂?
“哎,也是個可憐的。”黑鴉飛起落在白鳥旁邊的枝椏上,看著百鳥嘆息了一句:“去吧,我帶她。”
白鳥啼鳴了一聲,展開雙翅,對著黑鴉微微俯低頭顱,月華飄散,流逝於空。
“這、”
“你阿瑪的瑪姆,一個可憐可悲的女人,跟好了,她不宜等你太久。”黑鴉振翅高飛,盤旋啼鳴,簌簌的振翅聲不斷響起。
一隻只黑鴉匯聚,盤旋,穿梭,遮住了皎潔的月光,也遮擋了暗中之人的視線。
格格爾來不及細看,眼見黑鴉已前飛,連忙腳步匆匆的跟上。
因為害怕看錯黑鴉而跟丟,格格爾視線牢牢盯著黑鴉,卻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依然離開了山莊,來到了一個破舊無人的山莊之中。
“到了,進去吧。靈魂羸弱,別讓她現身太久,否則魂飛魄散,再無輪迴之路。”黑鴉停在格格爾的肩頭,便帶著兄弟棲息在透著濃濃暮氣的小院屋頂,院牆之上。
格格爾快速掃了眼周圍,發現周圍都荒蕪破舊,藉著月光似乎還能看到斷壁,可這座小院卻完好無損。
格格爾深吸了口氣,帶著心中疑惑退開遠門,隨著吱呀聲響起,風捲雲湧。
風停,院門、屋門、窗子大開,燈火搖曳,一閃院門,彷如兩個世界,兩個時空。
一穿著正福晉朝服的女子迎面邁過門開而出,與格格爾相撞消散,赫然是年輕的費莫太太馬佳氏。
咳嗽聲喚醒了格格爾,緊著衣料摩擦聲由遠及近,格格爾摸著心口,因莫名感同身受的痛苦與艱難而心痛。
格格爾情不自禁的邁過院門,穿過屋前的空地,摩擦聲越來越清晰。
指尖染血的手艱難的艱難的伸出,緊抓著門框,劇烈的咳嗽後,單薄的身影藉著門框一點點向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