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桃皺了下鼻子輕哼一聲,“我在等你們呢。”
“有啥好等的?”鄭豐收拍了下她的腦袋,又撿了兩片和軟的年糕,一片塞自己嘴裡,一片塞吳氏的手裡,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散了散了,我們就先回去歇著了,明天還不曉得要咋鬧騰呢。”
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進屋裡去把睡得豬一樣的幾個孩子抱出來,劉氏又翻出兩盞燈籠,劉月琴兩人與鄭豐慶一家同路,鄭豐谷也抱了個孩子給鄭豐收送回去。
把人都送走之後,自家也歇下了。
第二天,羅橋出面邀請了村裡專門給人造房子的泥瓦匠,開始在新劃出來敲定了地契的荒地上規劃修建榨油坊,吸引了村裡很大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村裡雖然幾乎每一戶都有人在肥皂作坊裡做工,但依然還有更多的人要忙活家中的事務,如今又正逢冬日農閒,如果能有個掙錢的活兒,他們能抽出大把的時間來。
也因為冬日農閒,女人們能有大把的時間湊在一塊兒一邊做針線一邊說閒話。
大牛媳婦是白水村探聽八卦說閒話的第一人,比鄰而居,鄭家老屋裡的事情就沒有能瞞過她的,而事情一旦被她知曉,基本上也就等同於全村人都知道了。
昨日鄭玉蓮和朱大郎被撞破姦情的時候雖沒有更多的外人在場,劉家人也沒來得及說閒話就離開回了橫山村,自家人一路過去老屋,亦是小心的沒有發生大動靜,當時村裡的大部分人還在栓子家湊熱鬧,但事情顯然並沒有瞞住鄰居們,尤其是朱大郎的老爹老孃連夜從二十里外的雙橋村匆匆趕來的時候,一下子把鄰里們全都給驚動了。
鄰居們沒有被允許進入大門探聽情況,但他們站在外面,聽見從裡面傳出的爭執吵鬧聲,也大概的知道了鄭大福家這是又出事了。
尤其是鄭大牛家,他家與老屋僅隔著一堵牆,兩家都靠牆建著廂房,但在灶房的那一段,鄭大牛家卻是空餘著的,堆放著一些雜物,還有一架梯子。
大牛媳婦時常會站在這裡聽隔壁的熱鬧,有時候忍不住好奇了還會踩著梯子趴到牆頭上去偷偷張望。
因為她的這個特殊癖好,孫氏在癱瘓之前就經常跟她隔著牆的吵架。
太陽才剛剛升起,雲蘿到山上轉了一圈下來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說鄭玉蓮和朱大郎的事了。
話語並不十分準確,混雜著大量的臆測和個人觀點,但大概情況卻相去不遠。
看到雲蘿,她們立刻就住嘴不說了,帶著些討好和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小蘿這麼早就上山去了?是去獵兔子了嗎?”
雲蘿並無慍色,淡然說:“沒有,只是到山上轉了一圈。”
白水村就這麼點大,山上才是最好的晨練場地。
她與這幾位大嬸大嫂說了一句後就離開,不管她們是議論鄭家人還是別家人。
走過栓子家門口的時候,栓子正在整理亂糟糟的柴垛子,看到她就喚了一聲,又轉頭朝灶房的方向喊道:“小萱,小蘿來了。”
雲萱就從灶房裡走了出來,手上的水瓢都沒有放下,匆匆出門拉著她就問道:“我聽說昨天家裡出事了,咋回事?”
雲蘿先打量了她兩眼,見她氣色不差,才將昨天的事大概的跟她說了一遍。
雲萱的臉色也跟著一變再變,最終卻只憋出一句:“他們瘋了嗎?”
見雲蘿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打轉,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問道:“咋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沾灰了?”
雲蘿默默搖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問道:“你還好嗎?我聽說姑娘家新婚夜後身上會有各種不適,可我見你臉色還好,也沒什麼疼痛隱忍之色,難道是姐夫沒經驗表現不佳?”
雲萱的臉色瞬間爆紅,再顧不得詢問家裡的情況。
本來想過來跟雲蘿打聲招呼的栓子也紅著臉默默的退了回去,彷彿那柴垛一下子對他充滿了無窮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