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王妃的臉色從平靜到驚疑再到憤怒,忽然看向雲蘿,質問道:“安寧,你為何要推安如落水,還編造出那樣的謊言來糊弄我們?”
這疾言厲色的,長公主當即也不樂意了,反唇相譏道:“嫂子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淺兒給你們留了餘地,你還真以為你家安如好好的自己跳水池子裡呢?也不知我家淺兒如何得罪了她,指使個賤婢來把人引到此處,她就躲在假山裡趁機想要推我家淺兒下水,結果害人不成反害了……”
“衡陽!”簡王妃勃然厲聲道,“安如也是你的侄女兒,你何以這樣壞她名聲?”
“嫂子這話說得有趣,你方才指責我家淺兒的時候,難道就不是壞她的名聲?好歹,她也喊你一聲舅母呢。”
為了各自的女兒,衡陽長公主和簡王妃互不相讓,沒有一點意外的吵了起來。
皇后連忙上前調解,又朝最初引雲蘿過來的那個宮女斥道:“還不快老實交代?你剛才將安寧郡主叫出大殿可有不少人看見!你究竟意欲何為?”
那宮女飛快的朝簡王妃和簡王世子看了眼,哆嗦著磕磕巴巴的說道:“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奴婢確實請了安寧郡主出來,但……但奴婢並不曾跟安寧郡主說是瑞王爺找她。”
長公主的目光驀然一沉,“那你請郡主出殿是為何?”
“是……是……”她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說話的聲音也驚顫得不像樣,“是安如郡主吩咐奴婢去請安寧郡主的,安寧郡主到了這裡後,因為……因為與安如郡主發生了爭……爭執,一時衝動就推了安如郡主一下。”
這反口一咬頓時讓簡王妃的氣勢拔高了起來,她不至於放下身段跟個小輩去計較,便朝長公主說道:“你還有何話?”
皇后緩緩蹙起眉頭,問那宮女,“兩位郡主因何爭執?”
“奴……奴婢不……不敢說。”
“只管實話實說,本宮恕你無罪。”
她雙膝跪地,額頭觸著手背緊貼在地面,只看得見烏黑的腦袋而不知她臉上的表情如何。
她支吾了下,說道:“似乎……似乎是為了瑞王爺。”
簡王妃不由得驚疑,“這與瑞王又有何干系?”
世子宗琦鈞卻驀然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了自王妃和長公主爭吵,到這宮女開口指認,始終保持著安靜的雲蘿。
什麼都看不出來,面對這樣的指控,雲蘿依然平靜得半點波折都沒有。
宗琦鈞突然想到了元宵那晚,妹妹表露出的對景玥的思慕和對安寧郡主的無形針對,還有剛才宣明殿內,景玥對安寧郡主的當眾示愛,逐漸繃緊了面頰。
“娘,追究原因之後再說也不晚,不如先去看看妹妹吧。”他忽然對簡王妃說道,“春寒料峭,她落入冰寒的水中也不知有沒有凍傷。”
簡王妃被他一說便不由得轉開了注意,又聽丫鬟說郡主如今已經換上了乾爽的衣服,但是寒氣入體,點上了三個火盆子仍抖個不停,身上也燒了起來。
這事可大可小,皇后聽了也不禁擔憂起來,責怪道:“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在一開始就說?你這婢子也太不上心了!”
那丫鬟頓時跪了下來,以手觸額伏於地面,說道:“奴婢疏忽,請娘娘恕罪,實在是我家郡主今日受了大委屈,還請娘娘給我家郡主主持公道。”
皇后朝身旁的廖女官使了個眼色,對那丫鬟說道:“起來吧,此事自有本宮做主,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是,謝娘娘教誨。”
皇后又問身旁的人,“安如現今歇在何處?”
廖女官恭順的說道:“應當被安置在長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