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包括其他府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轉頭看向了雲蘿,臉上皆是驚疑。
雲蘿眉心微蹙,“我推你下水?”
因為寒冷,安如郡主渾身都在發抖,胭脂早在水中就都化開了,因此清晰可見她巴掌大的小臉白到發青,與平時光彩照人的模樣截然不同,更顯得分外可憐。
她心裡的戾氣在瘋漲,面上卻越發柔弱,垂眸咬了下嘴角,聲音都在打著顫,“既然做了你又何必不肯承認?說一句你錯了道個歉,我還能抓著不放?我好歹算是你表姐,被你推入水中,你竟是絲毫歉意也沒有嗎?”
這話可比一味的裝可憐厲害多了。
雲蘿看著被簇擁的她,又看看她身周那些對她怒目而視的簡王府丫鬟,最後從溼噠噠的男子和腳邊的宮女身上掃過,索性閉嘴不語。
月容卻忍不下主子被誣衊,不由氣憤的說道:“安如郡主休要冤枉人,我家郡主從不喜與人爭,和您也無冤無仇,為何會推您下水?”
安如郡主身旁的一個綠意丫鬟當即反唇道:“這話應該去問你家郡主才對,我家郡主與安寧郡主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為何推我家郡主下水?池水冰寒,我家郡主身子嬌貴,若是萬一有個好歹落下病根,可什麼都賠不起!”
雲蘿阻止了月容還要繼續的對話,直視著安如郡主說道:“有時間在這裡爭吵,不如先去換一身乾爽的衣服,可別水裡沒凍出好歹,卻被一身溼衣服捂出了毛病。”
一陣風吹過,安如郡主頓時打了個哆嗦,原本想說的話也被噎了回去。
簡王府的丫鬟雖心中憤然,但也明白還是自家郡主的身子更重要,見郡主抖得更厲害了,忙七手八腳的扶起她找屋子去洗漱換衣裳,走時還有人偷偷的瞪了雲蘿一眼。
安如郡主被簇擁著扶下去的時候,在宣明殿裡坐宴的主子們也急匆匆聞訊而來,簡王妃,簡王世子,衡陽長公主,還有皇后娘娘。
走到面前,長公主第一時間拉著雲蘿問道:“可曾受傷?好好的,安如這丫頭怎麼掉進水池子裡去了?”
雲蘿看了眼簡王妃和世子,說道:“我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剛才走過這裡就看到她忽然從假山裡衝出來跳進了水中,我都沒來得及伸手拉她一把。”
宗琦鈞眉心一抽,忽然問道:“安寧郡主怎麼在這裡?”
雲蘿低頭看著腳邊的宮女說道:“這個宮女說景玥找我,我就跟她出來了,沒想到正好遇上安如郡主跳水,要不是我讓得快,差點也被撞下水去。”
這話就差直說安如郡主撞她不成,反把自己掉進了水中。
簡王妃的眼神瞬間凌厲,“不知瑞王現在何處?”
雲蘿面不改色穩得很,“王妃應該問這個宮女,我跟她出來,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景玥。”
幾雙眼睛當即齊刷刷的看向了宮女,都是讓人仰望的貴人,強大的氣勢幾乎將小宮女當場壓趴下,軟綿綿的跪在地上,驚慌得連目光都要渙散了。
皇后沉著臉質問道:“說,為何哄騙安寧郡主到此?”
此話一出,簡王妃頓時臉色微變,說道:“娘娘何以就此斷定是這奴才哄騙了安寧呢?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
長公主將雲蘿往後塞了塞,“嫂子以為有何誤會?”
簡王妃的下頜緊縮了一瞬,垂眸看著那宮女說道:“我以為,還是該先問問這婢子有何話說。”
長公主的目光微冷,“嫂子以為,我家淺兒的話還比不得一個宮奴婢更有分量?”
簡王妃亦不相讓,“不過是例行詢問罷了,說不定就有安寧不曾注意到的細節,我也很好奇,我家安如好好的做什麼要跳到水池裡去。”
之前扶著安如郡主離開的丫鬟中有一人回來了,朝幾位主子屈膝行禮後,飛快的看一眼雲蘿,然後湊到簡王妃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