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官相護,談何公正廉明?我以姓長孫氏為辱,今日長孫衝便脫下這官袍,不做著大理寺少卿。”
下銀魚袋,脫官袍,交出官印,長孫衝一身白色內衣走出大殿,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更是沒準備聽到一句挽留,走的自然,走的灑脫。
長孫無忌被氣的後仰過去,褚遂良上前一步攙扶卻被長孫無忌甩開,跪地請求陛下莫要看在其身份,儘管治罪於他。
李二未語。
看向長孫無忌時眼神淡漠,看向長孫順德時帶著幾分玩味。
站起身嘆了口氣。
“你長孫家已經用光了最後與皇后之間的情分,今日長孫衝朕不治罪於他,若你長孫家再發生此事,朕一視同仁。”
長孫家的人全部跪在大殿之中,李二回到立政殿,長孫皇后跪地不起,李二閉著眼再次嘆了口氣。
“皇后,朕難擇啊。”
“陛下,免了臣妾的皇后吧。”
李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長孫的請求,他現在真的是太難了,他的皇位由來其中少不了長孫家的支援,若是此時對長孫家出手,會落得什麼下場?知情人會明白,可不知情的人有多少?最後他會落得一個什麼名聲?殺功臣?殺盟友?
人言可畏啊!
長孫衝一身內衣離開皇宮,這一路他不斷的自嘲,自嘲出生在長孫家,他得到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姓長孫,大理寺少卿只是給他掛名所用,更是自嘲官官相護,官大一級壓死人,軍餉就是長孫順德挪用,可結果卻是王文度抗下了這個罪名。
天氣寒冷刺骨,卻是冷不過人心。
出了朱雀門,大理寺捕快整裝待發,他們已經做好了抓捕罪人的準備,只等少卿一個命了,結果卻是見少卿脫下官袍出現在眼前。
眾捕快不知發生了何事,長孫衝自嘲一笑,伸出手拍了拍相處了多日的部下肩膀,笑道。
“我不再是你們的少卿了,讓你們失望了,我未能拿到抓捕犯人的聖旨,還脫去了這一身的官袍,啊!無官一身輕啊,天冷兒了,我穿著單薄,先走一步,明日我請你們喝醉。”
長孫衝登上了長樂公主府的馬車,馬車緩緩離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高喊。
“卸刀!”
刀劍落地之音入耳,長孫沖鼻子一酸,隨後又是一道齊聲吶喊。
“恭送少卿,少卿不回大理寺,我們不在提刀帶胄。”
長孫衝在車內死死的咬著手腕,眼淚不斷往下掉,他怪自己姓長孫,怪自己沒有能力,怪自己沒有勇氣。
馬車疾馳而去,大唐朝中不再有長孫衝。
這一日聖旨傳出,大理寺少卿長孫衝擅離職守,免除其官職,長孫嘉慶頂替其為大理寺少卿。
訊息出,大理寺捕快半數卸甲辭官。
緊隨齊國公府放話,長孫家不在有長孫衝此人。
長孫無忌在書房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天亮,他也沒有聽到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