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滿是大地深黃的色澤,遙遠的天際染上了絢爛的晚霞,紅色的半弧緩緩落下,一路朝著地平線的方向漸漸低垂,平滑如鏡的湖水倒映著殷紅泛紫的餘光。仔細望去,河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佈滿紅色花朵的竹筏,上面還立著兩個女孩。白衣女孩年齡似乎極為年幼,不過五六歲的身量,另一個碧衣女子略微大些,但也不過幼學之齡。傍晚的風吹過,輕輕地推動著竹筏向著宴席的方向而去。等到靠得近了,筏上的兩人未作任何交流卻在同時拿起了手中的樂器。白衣女童口中吹的是壎,碧衣女孩手中的則是洞簫。壎簫同奏,樂色低沉古樸,含蓄且別具韻味。不得不說,這樣美麗的晚霞落日雙壁圖著實美得令人屏息凝神。
“湘兒攜衝兒新譜盛世河清曲,恭賀皇兄國泰民安,恭迎四叔平安歸來。”清婉的女音自河面飄來,女孩放下手中的洞簫,牽著身旁的女童飛身自竹筏而起,就在她揚手舒展水袖的那一剎那,竹筏猛地一震,一道水流自河心浮到半空,彷彿噴泉般劃過天際,形成一道漂亮的圓弧,不斷地湧向另一個方向。女孩見狀,再次揚了揚衣袂,這時,竹筏上的所有花瓣隨風而起,漫天的紅色花瓣在空中翩躚起舞,伴隨著飄落的還有一群帶著盈盈綠光的五彩蝴蝶。女孩牽著白衣女童,衣帶飄揚著落在月河岸邊,微笑著慢步向宴席的首位走去,對於周圍發出的讚歎驚訝聲並未多做停留。
“哈哈哈……湘兒真是愈發傾國傾城了。”
“可不是,就知道鬼精靈。” 雍容華貴的太后臉上露出的盡是欣喜之情。
“母后偏心!”這時,自竹筏上下來的小女童不樂意地撅起了嘴,朝著太后的席位黏了過去。“母后和四叔只誇姐姐,怎麼不誇誇衝兒呢?”
“你這孩子,倒一直記著這個了。”太后輕輕攏著向她黏來的孩童,一臉的溺愛之色。
上天果然寵愛這慕容家族,顏落怡心裡暗自腹誹。這隨便拉一個人出去都是選秀冠軍的料啊,要是擱在現代,不去做陰星影星什麼的,真是可惜了。看這十多歲的女孩,隱隱已有傾城之姿,再過幾年,還不知會長成怎樣絕世的容顏;還有那小男孩,要不是他說話的聲音出賣了他的性別,否則若他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邊,別人只會以為是個晶瑩剔透的陶瓷小美女!瞧他那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容貌,簡直就是惹人犯罪,阿彌陀佛,真是罪過,罪過!
“湘妹妹再過三四年便要行及笄之禮,到時候也不知哪家男子能有此等福氣。”入席以來一直少言的少年天子在見到女孩的那一刻,倒也放鬆不少,開心地拿對方打起趣來。
“皇兄怎生糊塗了?十三叔,十四叔都還未曾娶親,湘兒怎敢長幼不分?”說完,女孩朝著十三王爺和十四王爺的方向微微一笑。
十四叔?顏落怡這時忽然想起來,女孩口中的十四叔便是他們家的極品王爺,但是十三叔,又是誰啊?帶著疑惑,顏落怡不自覺地將腦袋順著女孩的眼神望去,這一望不要緊,愣是把她嚇得小命都丟了一半。
女孩口中的十三叔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洵洵如玉,只是這人的面容,顏落怡遙望著對方的笑容,微微出神。
“姑娘,我說的可否屬實?”
為什麼沒人告訴她,她在假山後面遇到的“十三弟”就是當今十三王爺?而且,照此推理,他口中的那個五哥豈不是?豈不是?五王爺?
蒼天啊!大地啊!她顏落怡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啊。
“十三弟,我準備三日後便動手了結了那個婆娘的性命!”
“當初她是皇后,礙於二哥,我未多和她計較,如今二哥已去,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皇后?二哥?照現下情形看來,五王爺要暗殺的物件可是先帝的妃子啊,對方要麼是太妃的身份,但還有最大的一種可能,顏落怡艱難地嚥了咽口水,那就是坐在彼端的太后娘娘啊!難怪當初五王爺要殺了她以絕後患,在這種事情上,誰都不敢掉以輕心的,不是麼?只是,顏落怡顯然更加困惑。十三王爺必然知曉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他為何,為何還要執意救她呢?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