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時候,喬糖糖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
這張床一向是溫暖的,窗幔輕輕的隨風晃動,外面的陽光透了進來,喬糖糖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被陽光刺得眯了一下,隨後漸漸適應。
喬糖糖的宮殿裡的下人們都很有眼力見,從來不會在她沒醒的時候喊醒她。
可是今日,竟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床頭一直敲打,方才喬糖糖簡直是魔音貫耳,因此起身察看,卻發現房間中空蕩蕩的,並無一人。
不過,既然自己被吵醒了,那麼喬糖糖也就不準備再睡了。
她頂著惺忪的睡顏,浮腫著眼睛,起身在衣櫃中翻出了一套金色灑金大袖。
迎著陽光,展開看了看,波光粼粼,煞為好看。
今日陽光明媚,是冬日裡難得的晴天,和這一身金色衣裳正好相配。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喬糖糖心中警惕,立馬回身,見是慕容衡沂走過來,才鬆下一口氣。
喬糖糖伸手敲在慕容衡沂的上臂,用以掩飾自己心中的慌張:“你今日為何是用腿走進來的?”
這話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無比詭異,唯有放在慕容衡沂身上卻毫無違和感。
因為慕容衡沂在外面都是“沒腿”的殘廢。
喬糖糖嚮慕容衡沂身後看了看,果然,她房間裡停著慕容衡沂的輪椅。而這位大爺見房中無人,就邁起雙腿來,這人但凡動腿,就沒有什麼好事。
比如吵醒了喬糖糖的白日美夢,而且還一大早就嚇掉了她的一片魂。
喬糖糖磨著後槽牙,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慕容衡沂,把我吵醒的那個混球,就是你吧?”
她滿臉秋後算賬的得意表情,因為莫名被吵醒而生出的莫名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機會,而且這還是透過大魔王喬糖糖的英明推理得出來的結論,喬糖糖對於吵醒她的真兇慕容衡沂的審問過程十分理直氣壯。
慕容衡沂站在畫屏前面,這畫屏是琉璃製成,上面畫了《廣寒宮四時圖景》,既然有廣寒宮,那便有那個美人嫦娥。
慕容衡沂被喬糖糖這秋後算賬的氣勢嚇得後退一步,身體貼在畫屏上,那兩片玻璃中間夾了一幅畫的琉璃瓦經不住這一碰,兩片琉璃碰在一起,叮噹脆響。
而慕容衡沂的身形恰好與屏風上的嫦娥重疊,看上去像嫦娥躲在慕容衡沂身後一樣。
喬糖糖急了,上前扒拉開慕容衡沂的身體,板著一張俏臉,朝門外喊:“碧落,今日晚點把這屏風換下!換成風景畫,沒有美人……不行,不能夠有人!”
她的這一番話簡直就是說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一直到喬糖糖劈里啪啦一頓說完了,她眉目間的緊張和在意的情緒才收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