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老六懂慕容衡沂,此言一出,慕容衡沂臉上鬱悶的神色一掃而光,他稍稍振奮起靜神,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下一刻,慕容衡沂掂了掂老六的手腕,握著老六的手,手中一個帶著體溫的玉佩便落到了老六的手中。
這正是慕容衡沂的那塊玉質令牌,每個玉衡教眾,只要看到手持這枚令牌的人,都必須當即聽令。
慕容衡沂吩咐道:“老六,你可以去玉衡教領賞了,我留了老安在教中看門。”
老安是教中最老的一個教眾,他原本是慕容衡沂奶孃的對食,在御膳房掌管食饌,和慕容衡沂是忘年交,年老幹不動活之後,便被慕容衡沂帶離宮中,在玉衡教好吃好喝的養了起來,給了他一個看門的閒差使。
老六方才和碧落形成了短暫了同盟,此時聽聞那萬兩黃金的獎賞已經到手了,便朝碧落投去一個安慰性的眼光,接著將玉佩揣進懷裡,揚長而去了。
碧落沒忍住,往老六的背影處瞪了一個白眼:“哼,幸災樂禍!”
誰料慕容衡沂卻似笑非笑地瞥了過來:“碧落,朕是什麼災,又是什麼禍啊?”
糟糕!
碧落不慎將心裡的吐槽說出聲來了,她滿臉皆是懊悔,拍了拍自己的嘴,特別自覺的掌起了嘴:“皇上,碧落罪該萬死!竟然這麼說皇上!”
223 誰在御花園談情說愛
見碧落被嚇得眼中淚光漣漣,慕容衡沂不怒反笑,終於不再逗她。他將雙手放在背後,交握在一處,面上看著碧落用來當盾的紅衣。
曾有一人,人心愛笑,愛闖禍,也愛紅衣。
慕容衡沂不記得有多少次,喬糖糖都穿著一身似火般的紅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如今也只有睹物思人,卻不能和喬糖糖見面。
他指甲尖用力,嵌進了肉裡,卻也絲毫不覺得痛,臉上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情緒:“碧落,你且在這裡保管好喬糖糖的東西,不許其他任何人碰,知道嗎?”
慕容衡沂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很是認真,眉眼間帶著些許期許的意味,碧落迷茫道:“是,皇上,不過……”
不過,皇上的這幾句話怎麼有點像是交代後事的意味?
最後的疑惑碧落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只見慕容衡沂轉身,便快步地朝門外走去。
碧落先是趔趄著跟了兩步,想提醒慕容衡沂外面在下著大雨,但見慕容衡沂彷彿毫無知覺一般的,一頭便扎進了雨中,腳步異常的快。
這場雨下的十分詭異,天上整個如同黑夜一般的黑,沒有半點白日的明光,太陽被完全遮擋在雲層之後,雨點十分綿密,如同五六月的梅雨天,一日一日復一日,下個不停,淋溼了人的心,也淋涼了人的四肢。
慕容衡沂在這大雨中,竟莫名有種自己在水中游泳的錯覺,又好似魚兒一頭扎進了這滿是空氣的岸間,瞬間氣泡那麼大的肺中便灌滿了空氣,叫它無法呼吸,因著氧氣過度而窒息。
雨勢越大,天色便越亮,似乎在烏雲消耗掉了它的全部體力後,便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遮蓋天空原本的亮色了。
慕容衡沂加快腳步,甚至在到了宮門口的時候,無視了守衛軍的問好,徑直的朝裡面衝了進去。
那半跪在地上,單膝觸地的守衛軍滿臉迷茫,接著臉色轉為擔憂,五個手指糾結成一團,小拇指甚至翹起了蘭花指,盤算著自己是否有什麼事情得罪了這位當今聖上。
否則為何就連行禮都被無視了?
慕容衡沂進的,不是通往乾清宮的東門,而是通往後宮的西門。他如今後宮無人,唯一的太后徐立秋和慕容衡沂關係鬧得很僵,她整天鬧著要抱孫子,慕容衡沂被她鬧得煩了,便乾脆將她安排的遠遠的,不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