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糖糖心內思忖,怎麼白從逸這般富有的人也會有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心內不解,不過還是擺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一張俏臉上的表情十分善解人意,同時伸出小手,拍了拍白從逸的肩膀,安慰般的道:“沒事,我不會嘲笑你的,說吧。”
小姑娘神色十分認真,無端讓人心裡生出幾分信任來。
白從逸在喬糖糖鼓勵性質的目光下開口:“我,從小便不用功學武藝,因此我的武藝是師兄弟之中最差的。所以,我應該沒有能力保護你的安全。”
他目光慚愧,因為一般來說,他一個人的時候,連他自己的安全都保不住。
語言十分沉痛,表情十分悲慘,語氣十分誠懇。
喬糖糖雖早有預備,早就在憋著笑了,不過她實在未曾料到堂堂白從逸,竟然會因為武功不行而如此心虛,便沒繃住,“撲哧”笑了出來。
見白從逸的面色有一瞬間的難過,喬糖糖趕緊拍著白從逸的肩膀,安慰道:“這算得了什麼啊?你不行,不是還有我嗎?你都請我吃飯了,我怎麼說也得保護你的安全吧?”
這話極是有理,畢竟禮尚往來嘛,這樣一來,喬糖糖也不算佔了便宜,白從逸也不算保護不了自己師妹的無能師兄了。
白從逸是個商人,先前他對喬糖糖,純粹就是身為師兄對師妹的關心,而直到此刻,他的眼中終於生出一絲讚歎,將喬糖糖引為同類。
“小師妹,你很適合做一個商人,我覺得……若是你從商,應該不會比我的成果低。”
白從逸春水一般的眼睛泛滿了柔和的光芒。
對一個商人來說,這句話是最佳的讚賞。
小姑娘聽了果然十分受用,滿意地一點頭:“走吧,六哥,我來護送你。”
街道上的箭雨已經停了,街上沒有一個活的人影。
但有很多死人。
這些人身上都中了箭,倒在血泊中,眼中帶著驚訝和恐懼,想必是不明白,自己只是上街辦事或是買幾件東西,為何會突然之間喪了命。
京畿軍已經出動了,將軍帶領了好幾隊士兵,穿巡在街上。
有的人收集箭鏃,帶回兵營研究,有的收拾屍體,有的在房頂上跑來跑去,似乎是在考量那些射箭的人是藏身哪裡,才能才那麼集中的一段時間內,射出那麼多箭。
夜幕已然降臨,星幕垂危,與平日卻是十分不同。這日的雲全都卷在一起,像是一團雪花捏成了雪球,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叫人無端透不過氣來。
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