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松有些惱火，按下了電話內線對秘書吩咐：“讓向銘來找我。”
秘書小袁跟了林喬松近三年，從來沒有見過他真正動怒的樣子。而這天，卻是小袁第一次見到林喬松發火，或者應該說是聽到他發火。
當向銘走進林喬松辦公室之後，小袁本以為這會是一場普通的問話，於是繼續自己手邊的工作。沒想到過了幾分鐘之後，辦公室內卻傳來了林喬松的高聲怒吼。
隔了厚厚的木門，兩人之前的對話內容根本聽不見，小袁並不知道剛才他們談了些什麼，只是依稀能聽到林喬松此刻斷斷續續的訓斥和叮鈴哐啷砸東西的聲音。
“……干涉我的決定……”
“……離她遠一點……”
“……你憑什麼……”
過了不知多久，向銘頂著一身咖啡漬出來了，一言不發地冷著臉離開頂樓。
小袁往辦公室裡探了探腦袋，咖啡杯碎了，檔案散落一地，水晶紙鎮也掉在了地上，而林喬松正面對著落地窗沉默，從門口望進去，就只能看見高高的椅背。
小袁猶豫了許久，還是硬著頭皮進去收拾殘局。
“小袁。”
林喬松忽然沉聲叫她，她嚇得手一顫，差點被瓷片割破手指。
“董事長。”
“把林念蒔叫來。”
“是。”
小袁進公司也有些年份了，之前一直是在各部門之間做行政秘書，也做過向銘的副手，林念蒔還在讀書的時候她就認識她了，即便林念蒔進了公司做了總監，她還是習慣叫她一聲“大小姐”。
小袁和林念蒔的關係一直不錯，因此不希望她現在跑來撞槍口，所以便故意慢慢悠悠地將殘渣收拾好，又不急不緩地找保潔來擦乾淨地板，這才撥了電話給林念蒔。
當林念蒔趕到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小袁坐在門外的辦公桌前，往裡頭努了努嘴，特意輕聲提點了她幾句：“剛發了好大的火，您小心點。”
林念蒔疑惑：“剛才誰來過了？”
“向總。”
林念蒔點點頭，大概明白了緣由，對著小袁感激一笑便推門進去。
“董事長。”
“林念蒔。”林喬松轉過椅子，陰沉著臉喊她的全名。
“爸爸。”
林喬松沒有應答，只是意味不明地看著她，也不叫她坐下，過了許久才發出一聲譏笑：“你倒是出息了。”
林念蒔知道他話裡的含義。
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承認自己是為了報復沈澤亞，於是索性將理由全部歸結到顧言箴身上，和父親打起太極：“我都是按照爸爸的意思在做事。”
“我的意思？我讓你在Soleil站穩腳跟！沒有讓你損己利人！”
“爸爸，如果Soleil從此一敗塗地了，那麼你還有什麼收購的必要？”
誠然，這就是林喬松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