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林念蒔很快回答,又轉過頭來狐疑地看著顧言箴,“難道你有?”
顧言箴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說:“我哪兒會有啊。我是說你和向總,你們難道不是?”
“向銘?我和他哪裡算青梅竹馬,他是我爸的助理。他認識我的時候,我都已經讀高中了好不好。”
“是麼,十六七歲的年紀啊,沒有情竇初開?”
“切,吃醋了?”林念蒔竊笑道,“要真說青梅竹馬,那我和宋相濡還比較像一點,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只不過年紀差得有點多。”
“不是說差八歲?”
“是啊,八歲哎。”
“可是我們倆也差了四歲哦。”顧言箴眯起眼睛說。
“四歲而已嘛,還好,還好。”林念蒔陪著笑臉哄他,掰著手指頭算起來,“我當年參加元媛舞會的時候是十七歲,那時候宋相濡都已經二十五了。對了,他就是我當時的舞伴,我記得我還嘲笑過他‘老牛吃嫩草’。”
“老牛吃嫩草?我是不是的確該吃個醋了。”
林念蒔笑得歡快:“你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飛醋?宋相濡當時就已經和嫂子有婚約在身了,後來沒多久他們就結了婚,我和以沫還是伴娘呢。”
“哦?你還做過伴娘?搶捧花了嗎”
“當然沒有,那時候我才剛剛成年呢,湊那個熱鬧幹什麼。”
顧言箴親暱地摸摸她的臉頰,笑而不語。
林念蒔也不再閒聊,將頭轉向電視,把音量調高了些,專心地看著正在播放的電影。男女主角相隔異國,各自經歷愛恨分合,然後又在每一次的圓滿時機即將到來之前錯過彼此。
林念蒔無法對這劇情感同身受,因此沒能衍生出什麼感嘆或唏噓,反而捂著嘴打了個小哈欠,漸漸覺得有些困頓。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賴了下去,幾乎將要躺平在沙發上,而腦袋則始終枕著顧言箴的小臂。
這時候,顧言箴的聲音倏而從她的頭頂傳來。
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似乎隔著一層大霧般彌遠而虛妄,卻又無比的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地在林念蒔耳邊爆炸。
“念念,我們結婚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林念蒔沒有抬頭,整個身體都僵直著,甚至指尖都微微發了麻,可呼吸卻漸漸重了起來,她心中的慌亂、驚喜、迷茫全都混淆在了一起,交織不清。
林念蒔沉默地望著電視,螢幕中的人影憧憧似乎都虛了焦,顧言箴的那一句低吟淺溢彷彿將世界隔成內外兩個,外面的世界渾濁一片。
而他們兩個卻待在一個無聲又飄渺的小天地裡,一個枕著另一個的臂,安靜從容,彼此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林念蒔翻轉了個身面對著顧言箴,抬頭望住他莞爾一笑。
“顧先生這是在求婚麼?”
顧言箴彎了唇角,正色莊容點了點頭:“算是吧。”
林念蒔似笑非笑,撐著手坐了起來,眼神緊緊地盯住顧言箴,悠然開口。
“那我們打個賭吧,你要是贏了,我就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