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握住了他拿魔杖的手腕,另一隻手往他空著的手掌裡塞了一張手帕,是剛從窗臺上跳下來的納爾遜。
“哦,不錯的變形。”湯姆看著手裡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白色的底子上繡著綠色的繁雜花邊,甚至還在四個角用金線各繡了一隻神態各異的小蛇。
“給,擦擦吧。”他把手帕遞到克里斯蒂安面前,他的語氣難得的溫柔下來,“我不是責怪你,實際上麻瓜的貨幣對我們而言一文不值,但是盜竊這種行為真的是不對的。我是怕還有流竄在外的人販子脅迫你為他們偷東西……如果有,我會把他抓住的。”
克里斯蒂安抬起頭,用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手接過手帕,然後又把頭埋到懷裡。
“我只是……嗚嗚,和我一起來的幾個人都是……都是從人販子那救出來的,”她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他們都知道我……嗚嗚……我做過賊,我想買些……買些糖果送給他們,我想讓他們和我玩……嗚嗚……但是我沒有錢。”
“沒事,沒有事了。”湯姆輕輕拍著她的背,用想象中母親的音調安慰著她,“都過去了,明年你就可以和我們去霍格沃茲了。”
女孩撲到湯姆懷裡,把自己的臉藏起來,以一種納爾遜從來沒聽過的悽切聲音嚎啕大哭著。
……
“哦,該死。”拐過第一次碰到克里斯蒂安的巷子,湯姆回頭看了一眼,從袖子裡抽出魔杖,用袖口細細地擦拭起來,“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衣角比手髒多了嗎?”
“不是你把魔杖給她的嗎?”納爾遜手裡也拎著魔杖,像一個普通的少年把玩一根隨手撿來的樹枝一樣甩來甩去,“得,今天的說明要寫兩張羊皮紙了。”
“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只是見不得那副模樣罷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心軟吧?”湯姆板著臉表達著自己的鐵石心腸,“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臨走前,得知自己頭頂的帽子是牆皮變的,而且今天就會消失的克里斯蒂安拽著湯姆的胳膊不撒手,眼巴巴地看著他,不得已,湯姆只能拉著納爾遜費了老大勁兒加固了變形,他們倒是想放個永久定型咒,可惜連學習進度異於常人的兩人也沒有學到這裡——湯姆甚至對變形術毫無興趣,就像納爾遜在魔藥課上表現平平一樣。聽說報童帽只能維持一年的克里斯蒂安也欣喜異常,拉著湯姆的胳膊表示每年會找他加固魔咒,直到納爾遜掌握永久定型咒。
“能不能別模仿鄧布利多的表情,看著噁心。”湯姆有點厭惡地揮揮手,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
“我覺得這個表情很有親和力。”納爾遜站到湯姆面前,一臉鄧布利多的笑意。
“……”湯姆不說話,繞過他快步走開了,兩人就這樣追追打打地回到了尼克勞斯家。
……
家裡的沙發上,納爾遜正在給姨父講述克里斯蒂娜的故事,正在準備午飯的姨媽聽著聽著也跑來沙發上,靠在姨父懷裡抹眼淚。
“這TM是什麼情況?”納爾遜聽到樓上傳來湯姆的罵聲。
“不要說髒話,湯姆!”約納斯聽到響動,上了樓。
“這TM是什麼情況!”約納斯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約納斯,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髒話!”姨媽怒吼道。
納爾遜和姨媽飛奔上樓,看見兩人站在湯姆房間門口,湊近一看,湯姆的窗戶大開著,從窗臺到窗邊有一道溼漉漉的,扭曲的粗大痕跡,而湯姆那隻斑頭鵂鶹的鳥籠已經是一塊扭曲的廢鐵了,幾片沾血的羽毛掛在上面。
“我甚至還沒給他取名字。”湯姆站在門口,怔怔地說道。
“我甚至還沒有學會斑頭鵂鶹的寫法……”這是納爾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