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在那裡?”格林德沃揚起下巴,指向城頭上拱手站在海爾波斜後方的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懷疑,“那是湯姆·裡德爾嗎?”
“是他。”
“怪不得看不到他了,看樣子納爾遜真的有餘力帶人回溯時間,”格林德沃的眼睛眯得更緊了,眼角勾勒出一道狡黠的弧線,“這是在上演什麼戲碼?”
“湯姆站在那裡,一定有他的原因。”
“那好吧,”格林德沃聳聳肩,“這是第一塊歷史的碎片,我想我們應該分頭行動,你往後,我往前,這樣的效率才會更高,我擔心納吉尼的精神狀態不足以支撐我們長時間的探索。”
“好主意,”鄧布利多將一根被水打溼的羽毛遞給格林德沃,“時間到了,它會帶你離開。”
兩人各自有了自己的想法,但都沒有選擇在這裡告知對方。
……
“轟!”
墨綠的閃電從天而降,狠狠地劈向納爾遜撐著的花傘,不管是這個舉著傘的人,還是傘面上西西里島往日的風光,都讓海爾波感到萬分的厭惡,他不想再看到納爾遜一眼,但目的就是挑釁的納爾遜卻如同一塊粘人的狗皮膏藥一般,貼在他抓不到的背上。
裹挾著死亡的雷霆瞬間擊穿了金屬的傘骨,電光順著傘骨被引到四面八方,跳躍著消散在地面。
“海爾波,”納爾遜的聲音從傘下傳來,“不先打個招呼嗎?”
“你——”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激怒他了。”
皮提亞抬起手,止住了納爾遜打了一肚子腹稿的挑釁,上前一步,離開了花傘的遮蔽,汙穢的雨水灑在他的身上,一瞬間就將她徹底打溼,烏黑的長髮和白色的衣裙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海爾波看到皮提亞突然的動作,下意識地舉起魔杖,止住了頭頂的傾盆大雨。
她把緊貼額頭的、溼漉漉的碎髮綰到了耳後,用悲哀的目光看向海爾波,視線從海爾波的身上挪開,掠過他腳下殘破的城池和死寂的大地,輕聲說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海爾波。”
聲音柔弱,但卻響亮。
海爾波的目光有些閃躲,現在的他還不是那個鐵石心腸、墮入深淵的黑巫師,哪怕他的力量已經足夠碾壓世間的一切,但他還沒有徹底地擁抱那股連創造者都難以掌控的力量。
但他和曾經自己的聯絡也只有狹窄的一線,正是站在他腳下的女人。
“你說過你最喜歡陽光的,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你真的那麼喜歡和那場海嘯一樣的天氣嗎?”
皮提亞的眼神躲避著,不敢和海爾波對視,這本是示弱的表現,但海爾波卻難以接受皮提亞不願看自己的事實,他慌亂地揮動魔杖,魔力的洪流從杖尖湧出,碾碎了雲層中忠心耿耿的僕從,也擊碎了籠罩在泰克蒙上空長達三年的烏雲。
“這裡還和以前一樣,皮提亞,”海爾波從未在追隨者面前顯露出如此有耐心的一面,那些沒有被索命咒誤傷的黑巫師們低著頭像雕塑一樣站著,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什麼都聽不見,“你瞧,趕走了那些無知無用無為的人後,它甚至變得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