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柳承、震影、俠影三人圍著一個紫衣身影在院中纏鬥著。方錦龍偶爾還跟柳承掌力相接,對震影俠影卻從不對拼,只上下翻飛著避開三人鋒芒。雖是一心逃竄,場面上卻絲毫看不出落了下風,三人彷彿在追著方錦龍的影子跑一般。夜晴早就看直了眼,九叔暗中擊了一下掌,興奮地大聲道:“我來!”說完便也拔地而起,朝著方錦龍飛去。
“啊!你們太欺負人了!我走先!”方錦龍鬼叫著,速度越發快了起來,少傾他便掙脫了四人,衝著院外飛去。震影和俠影停了下來,九叔和柳承一前一後跟著追去。震影擦了一把汗,嘆氣道:“龜孫!滑的跟泥鰍一樣!明明吃不住我一掌,偏偏捉不住他!”
俠影也嘆了口氣,臉上滿是懊惱。如辰只微笑著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方錦龍先跳進了院子裡,誇張地大喘著氣:“休戰休戰!你們想累死我!”他左右看了看:“小美人兒呢?我在這兒大顯神威,她都不來看一眼?太不給面子了吧?”
“呸!”夜晴鄙視地偷偷啐了他一口。方錦龍大搖大擺坐著連喝了兩杯茶,咋著嘴道:“你們這茶比陳雅元泡的可差遠了!”說話間,九叔和柳承前後腳回來了。九叔雖也追不上他,卻很是興奮:“就你了!少不得辛苦你兩天,今晚就開始推演吧。明晚行動!”
方錦龍攤開一隻手,賊笑著看著如辰:“東西呢?別光說嘴啊!我可是有言在先,看不見東西,天王老子請我我也不去!”
“那邊桌上,自己去看吧。”如辰冷笑了一聲。
方錦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看那邊桌上的確放著個匣子,便上去輕輕掀開。匣子裡放著一個小鼎,四四方方,月色下瑩瑩泛著冷光。他眼睛頓時直了,嘖嘖嘆道:“還真是鐘乳石鼎,這當今皇上這麼大方?你一要就要來了?他不會是看上你了吧?”他轉著圈兒細細看著,忽然發現石鼎一角似乎泛著一抹豔綠。“咦?這是什麼?”他好奇地往前湊了湊,等定睛看清楚,哇得怪叫一聲便竄出了兩米遠。一條瑩綠色的小蛇只有巴掌長,正盤在那石鼎腳邊,吐著細細的信子昂著頭盯著他呢!
“你你你!”他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抖著手指著如辰:“你想毒死我!你和陳雅元一路貨色!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認識了你們這麼一群人!”
如辰兩手抱著胳膊冷笑道:“方公子身手了得,你若是不守信用偷了這鼎跑了,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嘍!事成之後給你,絕不反悔。”
方錦龍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想了一會兒,又換了一副面孔,賊笑著道:“那行,不過明晚之前我都要住這兒!”
“少廢話,先忙正事。”九叔冷哼了一聲:“都跟我進來。”
“方公子。”九叔桌前擺著一副皇城的地圖,上面畫著幾個圈,他開門見山,環視了一圈眾人,最後看向方錦龍道:“明日的行動說起來很簡單,聽我細細說一遍。”
方錦龍收斂了吊兒郎當之色,踱過來站在桌前。九叔指著一處標紅圈之處道:“這裡是睿親王府,化影已經跟唐少德確認過,他一直住在最東邊這個院子裡。我們選擇的動手時間是明日剛剛入夜時,晚飯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是進入深夜,唐少德也不能保證他一定就還在這裡,畢竟沒有人知道他晚上出去做什麼,他也不會跟任何人打招呼。睿親王府的下人一般是酉時末送飯,會把飯放在他院外。如果他在,一般馬上就會出來取。唐少德那時候會在花園較高處的亭子裡給化影傳信兒,確認他在後我們就行動。”
他看向化影,化影點了點頭。他接下來又說道:“為了讓他相信我們是要在他的住處堵他,包圍他院子的人不能少,至少要有十五個,其中另外十三個只是外圍的人,充數用的,柳承算一個,因為你與他交過手,他認識你。”他看向柳承,柳承點了點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你,方公子。”九叔又看向方錦龍:“他察覺到有人靠近,且不止一個,一定會跑。而他跑的方向一定是這邊。因為這邊一翻過牆就出了睿親王府了。”他指著地圖:“所以你和柳承要從這邊追他。”他指向反方向:“出了睿親王府,你和柳承一左一右,務必夾著他往這個方向跑,而我們,會在京郊滄浪亭等著他。”他指向另一個紅圈。
“不對啊!為何在這裡設埋伏?這邊才更近不是?”方錦龍指著另外一個方向。
“從睿親王府到滄浪亭,中間多是樹林和暗渠,雖有一小片民宅,晚上也人少。你說的那片是文輝坊,剛剛入夜街上還很是熱鬧,你們幾個在那裡上躥下跳會引起騷動,他若再劫持個人質,就更麻煩了。”
方錦龍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九叔又道:“這段路程約有五里地,柳承頂多能跟過三里就會被你們甩掉。若是他回頭發現只有你一個人跟著,說不定就會回過頭來跟你打鬥,而你,一定打不過他,那樣就滿盤皆輸了。”他再次抬頭深深看著方錦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