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說一句,他蹤萍浪跡飄忽不定,姐姐別琢磨用武力或者君威使他就範。他連光祿寺的東西都敢偷,皇上案頭之物能開口要算他客氣,自己親手去偷也不是沒可能。若是惹急了他,往江湖上一遁,姐姐還真找不到他。”
“知道了。只是你此舉算是幫了天機堂,可有妨礙?”如辰暗暗掃瞭如致一眼。
“我做事只隨本心,否則也不會跟方錦龍那樣的人交朋友。人各有志,誰也不必強求誰。”
如辰沉默地點了點頭。如致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在說什麼呀?”
“姐姐想請我那個朋友幫幫個忙。”陳雅元只回了一句。
“你那朋友在吟風軒住了有幾日了,也不讓我見見。你防他跟防賊似得,那也叫朋友?”如致睜著大眼。
陳雅元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如辰覺得好笑,卻心情沉重笑不出來,只微微扯了扯嘴角。
“好久不見了。”皇上深深看著立在堂下的如辰。她板正的官服和挺拔的身姿依舊掩蓋不住臉上的疲憊。眼下一片烏青,臉色也暗沉許多。
“是,好久不見。”如辰微微抬眼看著皇上,見他正不轉眼地注視著她,忙低了頭。
“最近你為天機堂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寢食難安,朕也不好過。邊關戰事吃緊,北周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看來朕之前判斷的不錯,今年不是往年的邊境騷擾,北周此番野心勃勃,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朕已經下旨把汴州軍也調到了前線,他們大多是沈國公的舊屬,如今沈家獲罪倒臺,正惶惶不安,倒是立功贖罪的好時候。”
“可是邊境大多是孟家軍,如今和汴州軍並肩作戰,會不會生出不睦?”
“那正好!原本都是我西楚的軍隊,如今倒弄得不是姓孟就是姓沈!他們須得先搞清楚,他們姓楚不姓周!國難當頭之際若是還搞窩裡鬥,也不配做我西楚的官兵!趁早滾回家去種地!軍隊也該換點新鮮的血液了,此時倒是個好機會!”
“皇上聖明。”
“你莫要拍朕的馬屁,朕知道你心裡打得什麼主意。孟珞所在的營隊編進了汴州軍,他如今也算是個小頭目了。”
“汴州軍?”如辰抬起頭,神色複雜。
“你是擔心他姓孟,進了汴州軍會被排擠吧?”皇上直勾勾地盯著她。
“微臣不敢。”如辰忙又低了頭。
“排擠就排擠吧。朕都在冷宮裡待了多年,若是一點小委屈都受不住,如何能成大器?”皇上此言像是在解釋。
“是。”如辰低著頭,眼中的憂心之色卻依舊散不去。皇上苦澀地笑了笑,轉回話題道:“剿滅許賊的計劃擬的如何?”
如辰勉強自己把思緒拉了回來:“是,計劃已經擬好了,只是缺一個輕功好的人。那許賊的輕功實在了得,天機堂的人沒有快得過他的。我們已找到一個輕功能與許賊抗衡的人,是當年輕功獨步江湖的方大俠的兒子。只是......”
“他不聽你們的?是否需要朕下旨?”
如辰抬頭掃了一眼,皇上案桌上果然擺著小小一方鼎,她雖不懂,但看上去的確很是玲瓏精緻。說是石鼎,卻透著玉色,在燈下流光溢彩。她又低下頭,輕嘆道:“怕是下旨也無用,他想要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