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上午十一時,川西市東南方向郊外的公墓停車場中。
陳霄坐在自己的車裡,看著車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少頃,他透過車窗,看到有一大群撐著黑傘,穿著黑衣的人從公墓之中走了出來,他們神色哀傷,互相攙扶,安慰著,然後上了一輛停在陳霄對門的大巴車。
今天是聖伊斯特大酒店事件當中犧牲了的幹員和公安刑警們下葬的日子,剛剛那些上了大巴車的人們,就是這些逝去者們的家屬和親友。
他們剛剛在公墓中完成了對自己親人們的最後的告別,現在他們已經陸陸續續地上了長耳鴞包來的車輛,準備回到市區的家中去了。
望著對面的大巴車發動引擎,駛離了這片停車場,陳霄才從自己的車上走下來。
雖然沒有換上正裝,但他也撐了一把黑傘,然後走向了公墓的入口。
潘文正在公墓門口等著他,看到陳霄到來,他對著陳霄很勉強地笑了笑,接著說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陳霄看著面前曾和自己有過一次合作的青年,他的運氣很不錯,在與導師的最終決戰裡,他雖然也受到了創傷,但卻並沒有就這樣死去,只是在自己的額頭上留下了一條難以抹去的傷疤。
陳霄在公墓的門口處拿了一捧花,然後對潘文說道:
“他們葬在了哪裡?”
“跟我來吧。”
潘文轉身帶路,在他的帶領下,陳霄來到了這片公墓中央的一片開闊地前。
潘文指了指面前的一排墓碑,然後對陳霄說道:
“這兩排都是。”
其實用不著他提醒,陳霄已經看到了葬在最前排的幾個名字。
王文成、塗娟、俞最……曾經帶領著長耳鴞機關的兩個重要部門的組長,全部都安靜地葬在了此處。
陳霄向潘文詢問了具體的數量,然後便將自己手上那捧花中的花朵一枝一枝地抽了出來,放在了每一位犧牲者的墓碑前,在做完了這件事以後,他又轉回到了第一排,並且在位於最中間的王文成的墓碑前,掏出了一個沾著些血跡的戒指,輕輕地放在了王文成的墓碑前面。
“這是……?”看著那枚戒指,潘文疑惑道。
“幫兇。”陳霄回了一句,然後他雙手合十,對著面前的這片墓地拜了拜。
“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你們是因我提出的那個計劃而死。”
他對著面前的這一片墓地輕聲說道:
“但我向你們保證,以後凡是我遇到的‘戴冠教’教徒,一個都活不了。”
說完,他又拜了拜,接著便撐起了傘,毫無留念地離開了這片墓地。
潘文送他走出了公墓,兩人站在停車場內,陳霄對潘文問道:
“我接下來還要去一個地方,你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