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石在沙海里了?”藍魅兒將獵人沒有說出口的半句話補充了完整。
“怎麼會?”陸盈盈一驚,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怎麼敵對,王立獵團總也是獵人吧?”
“小傢伙,等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何隊長指了指自己鼻子,“這個世界上人類最大的敵人往往不是多麼兇狠的怪物,而是我們自己。你以為開炮炸傷獵團同僚,操縱龍擊槍損毀飛空艇的傢伙們是誰?和如今在我們頭頂上耀武揚威的可還是同一批人。”
大量神智清楚的低階獵人和阿遠證實了一點,埃蒙手中並沒有足夠的奴役藥劑,或者由於某種原因,他不願意將藥劑施用給每一個所見到的獵人。因此在擊龍船的控制權易主後,大量的原屬獵人和船工便成為了戰船的累贅,不但不能為埃蒙帶來任何戰力,還要分出人手來加以看管。因此他們就算不會被全部拋屍荒野,被丟掉一部分的可能性仍然不容忽視。
女孩縮到盧修身後,抓住了小龍人的衣角噤聲不語。半獸人奧森感受到盧修的異樣,也蹲在少年身邊不住地舔舐著他的獵裝。感覺到氣氛的沉悶,鍾大叔忙裡回過頭來,朝著身後的同伴們說道:“擊龍船成員的下落我們還不能確定,不過一旦事態真的發展成了最壞的樣子,相信我,我會第一個在船裡放上一把火。”
何隊長一愣,雙刀緩緩垂放到身側,用平常的語氣說道:“到時候別忘了算我一個。”
“噤聲!”黑炭打斷了正在表決心的眾人,艾露的肉掌伸直,指向前方的拐角處,“那邊有人,不止一個。”
…………
“砰!”一個身體從樓梯井處掉落下來。
每一層的樓梯井上都把守著三個船工,在埃蒙的囑咐下,鐮特意甄選的人在滿船的水手中也強壯得出類拔萃。只是在職業獵人面前,這些專長是升帆起錨的傢伙畢竟不是一合之敵。
“喂!”三個壯漢正在小聲閒聊著,卻被眼前一個沉悶的砸擊聲打斷了談笑。待到他們看清掉下來的是一個人的時候,兩顆蓄謀已久的煙霧彈也隨之扔了下來。
“嗤嗤——”煙霧在狹小的甬道中迅速蔓延,頃刻間三個船工手中的火把就變成了三個模糊的光團。黑暗中越來越多的事物從上層墜下來,腳步聲急迫地在三人身周響起。
“什……”領頭的小鬍子出聲示警,卻被一雙粗狠的手捂住了嘴巴。他的手下意識地摸到腰間,專供船內警報的響彈就掛在那裡,只是還不等手指捱到訊號彈的邊,一道冰冷的刀刃就送進了船工的手中。
“再動一分,這隻手就算送我了。”何隊長咬著牙說道,“真遺憾已經沒有地方把你扔下去了。”
小鬍子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的雙手被反剪著,像是粘在了橡膠樹上一般動彈不得。船工的眼睛朝著兩側瞟去,道具噴出的煙霧來得快,去得也快,兩個同伴沒加多少抵抗,也相繼倒在幾名不速之客的腳下。
藍魅兒一記肘擊打在船工的下巴上,男人的骨骼發出一聲清脆的“喀嚓”聲,抱著臉躺倒下去。
“真的嗎?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願意用狩獵武器?”何隊長忙不迭地將小鬍子的額頭撞在自己的膝蓋上,水手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我可是純粹的獵人,才不像你。”藍色妖姬的女隊長拍了拍背後的單手劍圓盾,“怎麼樣,有沒有被我的原則迷倒?”
“這些傢伙連獵人都不是,你的手肘在他們眼中,和單手劍也沒什麼區別。”狼月隊長嗤之以鼻,他的雙刀在胸前挽了個刀花,“刷”地插回刀鞘裡,“要怎麼處理?丟在這嗎?”
“好不容易遇見活人,至少要問些事情出來。”鍾領隊單腿跪在第三名水手的腿彎處,一隻手將他的雙臂反剪著,“配合的話,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聽見了嗎?”
明顯是涉世未深的年輕水手急迫地點點頭,老獵人將捂住嘴巴的手鬆開一條縫隙,船工便急不可耐地小聲說道:“我不會喊的,各位要問些什麼?”
“你們為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