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月視線和修彥的相撞,男孩低下頭去,悶不作聲,一口氣灌了整杯苦艾酒下肚,旁邊的瑞斯塔德校隊副隊長都嚇了一跳,讓他不要喝那麼猛。
“修彥,你這樣很容易醉,先吃點墊墊肚子。”
陳望月終於出聲,“曉盼,辛檀哥哥只當我是妹妹,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
她站起了身,像是被他們的玩笑惹得生了氣,“我去趟洗手間。”
她不顧身後人的挽留,快步走開。
自動出水的龍頭冒出溫度合宜的熱水。
洗手間門被關上又拉開,再關上。
陳望月抬起頭,不出所料,修彥倚在牆邊。
大概是醉了,他眼尾發紅,眼睛很亮,亮到有些銳利,聲音是抖的。
他問,“寶寶,你喜歡他嗎?”
修彥沒有說他的名字,但這個人稱代詞,是確指。
修彥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小動物般的嗚咽,他一點一點吐出胸口的濁氣,艱難地擠出字眼,“不喜歡,對不對?”
陳望月繼續洗手,動作有條不紊。
烘乾機的嗡鳴裡,她的音量不大卻很清晰,“阿彥,你沒有必要關心這些事。”
她說,“我很久以前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他的臉一瞬間慘白,扶著門框的手一點點收緊,清晰可見的兩條筋絡。
哪怕前幾個小時前,她還在給他加油吶喊,哪怕前不久,她來到他身邊,給他做了一頓晚餐,要求他進入她的身體,她滿意他的舌頭提供的服務,她現在仍然能面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
有那麼一秒鐘,修彥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他輕輕靠近她,低下頭,臉和她的臉只有一個指節不到,陳望月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見那雙眼睛裡面的溼潤。
陳望月以為他要哭。
說實話,她今晚耐心告罄,不太想哄他了。
修彥卻突然狠狠揩了一把眼睛,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張,展平了給她看。
陳望月看清上面的數字,是排名。
她一怔。
“考得不是很好。”修彥低聲說,“沒進入前一百名,對不起,寶寶,我不想找藉口,但是我離開學校太久了,很多課都跟不上,我沒你那麼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但是我會加倍努力的,下次我一定考出讓你滿意的分數。”
他的下巴放在了她的手心,抬起眼睛,軟弱地祈求,“是我錯了,我不該問的,我以後都不多嘴了,別生我的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