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霜無疑接收到她的示好訊號,也翹了翹嘴角。
計時的鐘,錶盤走過五分鐘,距離截止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陳望月拿起筆,有意用了最重力道,筆尖滑過紙面的聲音在安靜得只剩呼吸的房間內,被無限放大。
她在三道注目禮裡填完第一張,倒扣在桌上,又頓了頓,沒有著急去填下一張。
“常思雨同學。”她不疾不徐地開口,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人肩膀下意識一抖。
“……在!”常思雨像被軍訓教官點到名,身體反應快過腦子,滿臉茫然,用手指著自己,“是叫我嗎?”
“這裡還有第二個叫常思雨的人嗎?”陳望月說。
這話一出,越霜伸長脖子往常思雨背後打量,“有的話,好像也不能稱之為人了吧。”
“……”
常思雨背後一陣發涼,她從進來就開始擔心鬧鬼了,不要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這麼可怕的話啊喂!
好在陳望月沒有講鬼故事的愛好,她遞來一條手帕,“你額頭出了很多汗,很熱吧?”
常思雨點點頭,本來是的,但越霜講完那句話之後就清涼起來了。
“我也不太舒服,這裡太悶了。”陳望月說,“既然這樣,大家儘快走完流程出去吧——常同學,我給你A。”
不是,這前後兩句話的邏輯在哪裡?
常思雨嘴巴張大,本就呆滯的眼睛又呆滯了兩分。
越霜一點也不意外陳望月會說出這種的話,大喇喇把手伸到常思雨臉下面,“下巴要掉下來了,不過沒關係,我幫你接著。”
陳望月微笑翻開了那張填完的評分表,等級對應的空格里是一個巨大的A。
“我覺得我們小組的同學都很優秀,可惜規則不允許我選出三個A。”
陳望月眼睛看向始終不發一語的周清彥,再看向常思雨,然後把剩下兩張評分表並排放到檯燈底下,所有人都能看清的位置。
重新動筆之前,她慢條斯理地將校服襯衫袖口捲起,漂亮細膩柔軟的袖子,半覆手的長度把她的身體一部分也當作單品,呈現在一整套穿搭的系統裡,廓形硬朗整體裡的纖細部分,像冰冷建築角落探出頭的一枝花。
筆尖埋入紙張,她神情認真,寫下兩個B的評級。
“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拿到一個A和兩個B的評級,這是我們能為彼此做的第一件事。”
陳望月彎了彎眼睛,開合的嘴唇有很漂亮的,花瓣一樣的線條,檯燈的冷光映得眼底一片柔和,“我期待著未來和大家共事。”
“下次有話早點說,早不想待這破地方了,熱死人了。”越霜三兩下填完,語氣自然地吩咐常思雨,“你理解陳望月意思吧?聽懂就別愣著了,寫啊。”
她又轉向周清彥,“你要把A給我,別弄錯了。”
常思雨只是反應慢,腦子不笨,啊了一聲就乖乖照做了,填完還幫越霜那幾張有點打皺的紙張壓平了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