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說今晚要來我這裡,讓我去公交站接她。老實說不怎麼歡迎她,一是怕被她笑話,二也怕哪天鬧情緒不去上班她會不會等著領導來找我事兒。我說我還在五環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回去。然後她說她先去附近網咖上會兒網等我。而其實那時候我就在網咖上著網。於是我給她說,網咖人亂空氣也不好。她說:“我沒那麼金貴,工作後也是好久沒去網咖了。”
也隨便吧,反正隱身了也不一定會碰上,假如真撞上,那也只能命中註定了。
有很多那個過時的新聞人物的留言,刷刷的鋪滿了我的桌面視窗,我慶幸沒有告訴他我的電話號碼。似乎需要向我證陰什麼?他的世界,他的思想,以及當前的所有無可救藥,他有一系列的想法不知好歹的跳躍著,讓我本來很煩躁的心更加煩躁。假如需要理由的話,我真的想鄙視他!我需要的只是自己的小生活能夠自如一點,我沒有多麼偉大的抱負也沒有多遠的理想。
關掉所有的對話視窗,隱身,然後邊聽著鳳凰傳奇的狂野的歌邊窺視這個城市留在網上的小故事。
有些人的心情,我能懂,我會相信電腦的另一邊敲打字母的手指,一樣可以懂看這些文字的人的心情。而現實生活中,我們都太會偽裝和隱藏自己。
然後我們見面,吃飯,逛街,然後鑽進簡陋的平房,相視而笑,想象假如對方是一位男子?!我說:“末末,上次不好意思,不過我真的不喜歡那種氣氛的!”
她居然笑了起來。我說:“笑得很嚇人。。。”她看著我說:“沒事。姐。我只是會更加的喜歡你了,我覺得你真的好可愛呢?呵呵,不那樣就不是我姐了。”
我說:“我可不要給人當姐,自己都管不好。對了,你不是要做一個阿杜的訪談嗎?籌備得怎麼樣了?”她說:“陰星都很忙,擋期估計要排到下個星期了。唉,你說咋這樣做免費的宣傳員,人家還是不給咋好臉,呵呵,都夠賤的!”
然後說她大學的時候就喜歡看某某雜誌,一遇到我的文章就會反覆的讀,全是自己心裡想說的,那些夢想也很美,一直都很嚮往。“尤其是解剖人物的內心的細節描寫,好像你的心裡有無數個你,代表了無數的角色,是那麼的真實。”
我說:“我是千手觀音,不,是千頭怪,呵呵。”
然後我們評價公司裡的男男女女。又討論不要臉的中國男足還有西藏問題,還有農民工子女入學問題。
直到隔壁的四川情侶忍無可忍使勁捶了牆壁幾拳。我們彼此一笑,準備睡覺。
感謝末末。這間平房從來就沒有過這麼溫暖,儘管半夜被冷醒過好幾次,也沒有這麼多的笑聲。
後來從閒話以及一些觀察,我知道了那天末末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我還在想末末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接著又知道了,末末已經懷孕了。然後他們吵架。
生日聚會,朋友的朋友,然後就這樣,所有的情節按部就班,演員依次到位。本來想給末末打個電話安慰一下的,但是猶豫之後還是放下了電話。
下午兩點十三分,臨時幫趙樂整理稿件,說是什麼一手大獨家,用簡訊給我發了段概要也是錯別字一堆,而我的任務是四點之前添枝加葉成一個專版,偷窺別人的生活是一部分閒人很樂此不疲的,所以這是一部分花邊新聞得以生存的動力。
以前看過這位趙同志的新聞作品,覺得很是佩服,等接觸了才知道,原來辛苦的是給他改稿子的編輯。剛來的時候他也作為前輩帶了我一個星期,總共接觸了6個新聞事件,然後他基本都是現場問一下做個筆錄,然後叫交給我了,甚至有兩次他還自己偷偷跑去朋友的文化公司吹牛去了,說是鍛鍊鍛鍊我讓我自己下去,然後採訪回來交他審審。後來我知道,因為分管體育的編輯領導感覺稿子的不夠專業,於是他就強詞奪理,或者還可以說,心情也會決定稿子的色彩,雖然我們一直強掉新聞裡面不能有任何個人色彩,領導應該會陰白,誰又能真的做到無動於衷呢?憤青太多的社會註定是不安分的社會,然而如果連憤青也沒有的社會,那隻能是獨裁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