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一怔,她這些日子過的太安逸,竟真的差點忘記,過不了幾天,就是新年。
新的一年將要來臨了。
是屬於“禾晏”的,新的一年。
她忽的高興起來,看的江蛟和王霸都是一怔,王霸狐疑的問:“你這麼高興做什麼,是不是肖都督又揹著我們給你什麼好東西了?”
禾晏一本正經的回答:“對啊!好酒好菜好前程,羨慕不羨慕,嫉妒不嫉妒?”
說罷,轉身就走,王霸愣了片刻,追上去道:“喂,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給了你什麼!你別跑!”
……
涼州衛的這個新年,過的還不錯。肖珏這個指揮使對手下的新兵還是一視同仁,無論是南府兵還是涼州衛新兵,都飽飽的吃了一頓年夜飯。有菜有肉有好酒,十分熱鬧,喜意將邊關的苦寒也沖淡幾分。
但這年照過,訓練照訓。年關一過,禾晏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跟著一起訓練。她雖想進九旗營,可南府兵那頭的日訓量,到底不是剛剛大病初癒的禾晏能負擔得起的,便也只能跟著涼州衛這頭一起辛苦。
日子這樣平靜的過著,直到有一日,飛奴接到了一封來自樓郡的信。
屋中,飛奴正對肖珏說話。
“少爺,鸞影的意思,都督若是尋著合適的人一同前行,準備好的話,最好就趁著這幾日出發。濟陽離涼州不近,如今出發,等到了都是春日了,能趕得上蒙稷王女的生辰,王女生辰那一日,柴安喜或許會出現。”
肖珏抬眼:“喬渙青?”
“此子是濟陽王女手下大將崔越之的侄子,”飛奴道:“幼時被崔家仇家帶走,後僥倖得人所救,流落中原,被一富商收養。富商無子,喬渙青便承了他萬貫家財。去年娶妻,不知道為何被崔越之查到下落。崔越之如今沒有別的家人,便寫信請他前來一同參加王女壽辰宴。不過喬渙青十分膽小,還未到達濟陽,路過樓郡時,被山匪所劫,受了點輕傷,又聽聞去濟陽路上多有歹人,死活不肯再往前去了。”
肖珏眸光微動,笑了一下沒出聲。
不必說,“歹人”定然是鸞影的手筆。不過將喬渙青嚇了這麼一嚇,這人便不敢再去濟陽,未免也太慫了一點。
“鸞影派去的人與崔越之說好,代替喬渙青前去濟陽赴宴,不過喬渙青得付千兩黃金作為酬勞。喬渙青與家人失散多年,崔越之十幾年都沒見過這個侄子,所以如今喬渙青長什麼樣,沒有人知道。此人身份合適,時間合適,鸞影也將通行令和證明身份的玉牌送過來了,少爺,應當不會有差。”
一個與藩王親信失散多年的侄子,這個身份,可以說是十分便利了,可是……
“你說的輕巧,”赤烏忍不住開口,“可鸞影已經說了,崔越之帖子上邀請的是喬渙青夫婦,還帶著他剛娶的嬌妻。都督是沒什麼,可上哪去尋一個女子來與都督冒充夫婦,總不能說,走到半路夫人不見了吧!”
飛奴木著一張臉,但也知赤烏說的有道理。南府兵、九旗營裡最不缺的就是男子,但凡有什麼要用人的地方,身手矯捷的、頭腦靈活的、長得俊俏的、手段奇詭的應有盡有,就是沒有女子,鸞影倒是唯一的女子,可鸞影……兒子都十二了,哪裡能作“喬渙青”的嬌妻!
肖珏蹙眉,俊俏的臉上第一次也顯出有些為難的神色來。
“可以去尋個武功高強的死士……”飛奴提醒。
“那怎麼可以!”赤烏想也不想的拒絕,“不是認識許久的,誰知道是好是歹,要是暗中加害少爺,你我擔得起這個罪責嗎?”
赤烏心直口快,飛奴無話可說,只道:“那你可有人選?”
“我?”赤烏使勁兒想了想,肅然開口,“且不說南府兵,就連咱們肖府上下,都不曾認識幾個會武的姑娘。夫人在世的時候,不喜老爺舞刀弄棍,就連收進來的侍女,也是隻會寫詩花花侍弄花草,這樣的女子,我沒見過幾個。”
“找姑娘?”有人在窗外不緊不慢的輕搖摺扇,風度翩翩道:“這個我知道啊,放著我不問去問這兩個大老粗,肖懷瑾你是不是暴殄天物?他們兩個見過姑娘嗎?你就問他們這麼難的問題,不如問問我,本公子來為你解惑。”
肖珏瞥他一眼,淡淡開口:“誰放他進來的?”
赤烏:“不是我!”
飛奴:“並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