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宏大不由有些失落。
他覺得自己只怕是要在這潮溼的廣西,腐朽的與泥土完美融合在一起了。
“但是!我想著,我這不是還年輕嘛。若是現在不折騰,難道能七老八十了,再折騰?只怕到時候,稍稍一動,這渾身的骨頭可就全都散架咯……”
還有戲?
鄂宏大的心理活動,就如同海浪上的小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起彼伏。
“反正皇爺爺和太子爺,也沒有說,我必須待在廣西哪裡都不許去。所以,若是有機會,咱們去更南邊一些的地方,去打打獵,遊玩遊玩,大概也是極好的。”
一時間,鄂宏大食指大動。
他覺得自己的長刀,已經是飢渴難耐,再也無法待在刀鞘之中了。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表達忠心的話,卻不想兩人已經是到了府衙。
布政使關正平領著一干官員,早就靜候在門前,將姍姍來遲的二人,給迎了進去。
待天色漸晚,柳州城中亮起萬家燈火。
府衙之中,亦是一片熱鬧。
自皇太孫以下,無論是這一省佈政,還是一府知府,人人臉紅耳赤,兩眼紅暈。
在場的都是男人。
沒有女人。
皇太孫第一次駕臨廣西,在座的廣西官員,沒人敢這個時候弄些俗不可耐的東西出來。
不過沒有女人,現場的氣氛也不算差。
重重紛紛敬酒,想要在皇太孫面前,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他們深居廣西,遠離京師。
那就是遠離大明的政治中心。
就比如說。
你說廣西都指揮使鄂宏大,他手底下執掌六萬多兵馬,可比內地有些省的都指揮使手底下的兵多得多。
可他到了人家面前,那還得矮半個腦袋。
你說關正平已是一省布政使,但給他一個六部的侍郎,他保管立馬脫了這布政使的官袍,去了布政使的烏紗帽。
為的是什麼?
為的就是要在皇帝陛下眼睛底下,能多多露上一兩眼。
廣西的官員們,已經將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
朱瞻基有些醉眼朦朧,意識卻很清醒,他舉著杯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