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這麼些年來,他也積攢了一些私房錢。
這,也許是老寡婦看中他的原因。
但願他和那個老寡婦,相依相伴渡過一個溫馨的晚年。
而最悲的,就要數歪瓜了,以前他帶著一個瘋婆娘,住在橋洞裡,是馬三爺請他來窯上幫忙的。
而那架危橋,因為溪水改道,早沒有了維修的價值,早已坍塌了,好的磚塊被村民們拉回家,蓋了豬圈,或做成了地坪。
也就是說,歪瓜再回他以前的村莊,連住的橋洞也沒有了。
在這些年中,他確實掙了一些錢,只不過,女兒白雪上學,又給瘋婆娘治病,那錢,也沒剩幾個大子兒。
如今,磚窯扒了,他又去哪兒呢?
歪瓜拾掇了一番, 把家當全放在了板車上,菊花跟在後邊,女兒白雪坐在板車上,一步一回頭的朝外走。
走到了蘆葦蕩的拐角,蘭花花看見了,她感歪瓜的恩,悄悄的給他塞了五百塊錢,讓他回村,先搭個窩棚棚住。
歪瓜收了蘭花花的錢,眼裡溼溼的,似乎有了淚,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也沒言語,轉過身,弓腰曲背地又拉著板車朝前走。
落日的餘暉映下來,淡淡的,冷冷的,歪瓜的身影像個老蝦米,一忽兒,在餘暉的對映下,一忽兒被壓成了一團,一忽兒又被撕的老長。
直擔心,那細細瘦瘦的身影被撕斷了。
但願,老天發發善心,對這個勤勞而苦命的男人,多一點點慷慨吧!
“哥哥你不成材,
賣了良心回家來。
…………。”
山坡上的柞樹林裡,又傳來了一陣陣粗獷的山歌聲。
不知誰又在騷情哩!這狗日的世道!
有風吹來,涼涼的,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涼,蘭花花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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