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棗喜歡看電視,他從上面看到了許多國家的名字,還有各處的風土人情。
“喲,你看看,這淺薄了是不?粗陋寡聞了是不?你騙不住俺,當俺是傻老帽,大老粗,是不?
告訴你,俺也是文化銀,俺也上過初中一年級,俺也看見過地球儀。
那美國啊,還用開著三輪蹦子去?告訴你吧,那美國就在中國的下邊,和咱們對著腳板兒。
咱們頭朝上活著,他們就頭朝下活著,想找到他們,直接朝地下挖,就能把他們挖出來。
還用開三輪蹦子去?不浪費油啊?那油不是花錢買的啊!”
這女子亮出了學歷,還搬出了地球儀,裂棗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但感覺很高大上,當下止了聲,用佩服的眼光看著那女孩。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那女子看裂棗這麼欣賞自己,笑的兩眼眯成了一條縫。
又想到裂棗拿著高工資,又會開三輪蹦子,小女子十分滿意,當下就定了終身。
於是,這女子隔三岔五地,就來到窯上賣冰糖葫蘆,偶爾也給裂棗一兩串,給他一點點兒愛情的味道,讓他嚐嚐又酸又甜的滋味兒。
蘭花花一大早就來到了窯上,只見裂棗正啃著冰糖葫蘆,那鮮紅的汁液,順著裂棗的胡碴直朝下滴。
“裂師傅,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哇?”蘭花花問。
裂棗說,“快了,快了,還差一千塊錢的彩禮錢,再攢一個多月就夠了。”
“還攢什麼攢,從我這兒拿就是了,先用著。”
蘭花花正同裂棗說著話,就見老德順從蘆葦蕩裡走了出來,
“花花,這老龍河要死了嘞。”
“你咋知道哩?”蘭花花問。
其實,老德順不說,蘭花花也明白,蘆葦蕩是老龍河的源頭,可這,滿河溝溝的蘆葦,早已被人破壞殆盡。
而且,山上的樹木,草皮被人開荒的開荒,砍伐的砍伐,一下雨,那泥沙比雨水還多,塌方似的朝下拱,早把蘆葦蕩填平了。
年前被大丑抽乾的那泓水窪,早已乾涸的見了底兒,幸好,那天,大丑只帶走了一隻母鱉,而那隻公鱉,被老德順坐在了屁股下,才沒有被大丑捉住。
老德順裝瘋賣傻,等人走了,月上柳梢頭,才抱起了那隻大鱉,悄悄的回了住所,養在了灶房裡的大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