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呀,快來人呀,蘭花花生孩子了,就在草垛頭旁。”
幾個村民跑了過來,村醫周大山劈材也不劈了,來不及穿褂子,光著膀子,從屋裡抓起醫療箱,背起來就朝村外跑。
村醫周大山雖然是個男醫生,但對這事很有經驗,村裡有很多小孩兒都是他接生的。
剪臍帶,消毒………,動覺熟練而準確,周大山一氣呵成。
老包連忙脫下了褂子,包住了那個哇哇大哭的嬰兒。
說幾句後話,經過了這事兒,沒想到,這孩子長大以後,有了出息,倒成了老包和周大山炫耀的資本。
由於這孩子是在村頭草垛邊出生的,蘭花花就給它起了個賤名叫“草垛兒。”
對於山裡人來說,名字越賤,越好生養。
多年以後,蘭花花已經在大城市生根發芽,草垛兒要回天堂市去任市長。
經過了旮旯村,蘭花花一家下了大巴車,他們要回到老家裡去看一下鄉親們。
在村頭的大槐樹下,碰到了兩個老頭在下棋,兩人頭髮鬍子都白了,有一個還拄了一根柺棍兒。
兩人太老了,一張嘴,草垛兒這才發現,兩人只有一顆牙。
拄柺棍兒的老頭兒,望著大領導就笑,
“你是草垛兒,你還欠我一個褂子呢?
當年,你出生的時候,就是我用褂子包的你,真沒想到,我的褂子能包出一個堂堂的大領導來。”
另一個老頭兒也跟著笑,“還是我接生的呢,當時我正在劈劈柴,炸糖糕。
弄得我劈柴只劈到一半兒,糖糕也炸夾生了,被我老婆罵了一頓。”
這兩人就是老包和周大山。
這就是鄉情!
鄉情啊!怎麼說呢?這人啊,就像一隻風箏,飛的再遠,飄的再高。
哪怕飛過千山和萬水,那鄉情就是風箏下的絲線兒,總也斷’不掉。
一旦斷掉了,那“風箏”就失去了根兒,晃晃悠悠地就找不到東西南北,不知跌到哪兒去了。
…………
再說老蘭頭,早上,他挑著一擔火柿子去三岔鎮叫賣,雖然說是上了歲數的人了,但幹慣了農活,他一閒下來,渾身痠疼,與其活受罪,不如挑著擔子去晃悠。
十幾裡的山路走下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反倒覺的渾身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