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拿掉任何一個木樁,這座房屋就會轟然倒塌。
房門,則是用了幾塊木板,用草繩綁在了一起,蘭花花見門敞開著,彎腰走了進去。
這兩間土坯房,一間是鍋灶案板,另一間則是一張大床,床旁邊還有一個破木箱子,上面亂七八糟地扔著一堆髒衣裳,一個小孩子正爬在床上做作業。
“蘭老師,你咋來了?”
王二龍見老師來了,高興的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又蹦又跳。
王二龍告訴蘭花花,“大清早,奶奶上山打豬草去了,快回來了。”
在屋裡,蘭花花直不起腰,而且屋裡有一股難聞的黴味兒,憋屈的難受,她連忙走了出來。
“這是哪兒的貴客啊!我咋不認識呢?”一個蒼老卻樂哈哈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遁聲望去,一個滿頭白髮,腰弓成了蝦米的老婆婆,拖著一捆豬草走了回來。
王二龍連忙跑過去,幫奶奶把那捆豬草拖進了屋後。
用刀吧唧吧唧地跺碎了,又從屋裡端出來半盆清水,灑上一碗苞谷面,再把豬草倒進去,一攪拌,就端進了山崖下的一個小山洞裡。
孩子熟練的動作,令蘭花花感到心酸。
蘭花花走到山洞前一看,更是心疼。
這小小的山洞裡,養了一頭瘦骨嶙峋的豬。
典型的皮包骨,肋骨歷歷可數,四隻麻秸棍似的豬腿,尖嘴,猴腮,一對小小的招風耳,直挺挺的伸著。
大概為了節省力氣,這隻豬發出了幾聲夢囈般的細哼,便在盆裡吃起食物來。
大概吃厭了豬草,它慢慢的舔著豬草上的苞谷面。
一頓一碗苞谷面,別說是豬老爺,估計就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能吃個半飽。
人家一隻豬老爺,硬是養成了一隻猢猻。
為這隻豬堅強,頑強的生命力點贊。
那婆婆是王子貴的奶奶,她一面殷勤地讓著座,一面敘說著家境,
“自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寡漢條子,小兒子是換親。
小兒子夫婦一直在工地上搬磚,供孫子讀書。
孫子是天生讀書的料,讀書就像吃書,但因為山洪爆發,山澗變成了一條大河,只得守在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