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鴰坡的人窮啊,老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而老鴰坡的山,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除了大石頭,只長些茅草,連棵樹苗都長不活。
那山道道的梯田裡,老苞谷長成了狗尾草。
狗尾草則長成了沙沙秧,緊緊的貼在地面上,生怕再長高一點,會被渴死。”
老漁翁深受感動,連連對蘭花花道謝,
“世上還有這樣的好老師,真是難得。”
蚱蜢舟游到了對岸,蘭花花正要道謝,老漁翁擺了擺手,
“不用道謝,渡人就是渡己。為了失學的孩子,你們跑了這麼遠,真是一個好老師,我在這兒等著你們回來哈。”
蘭花花和馬大慶上了岸,又翻過了一座山卯子,才看見黃色的山坡上,散亂地立著一棟棟矮小的土坯房。
兩人見一個老婆婆正在苞谷地裡拔草,便走過去問路。
老婆婆聽說要找不上學的兒童,用手一指,“那旁邊的山崖下,就有一個叫二龍的,今個晌午,還跟他奶奶鬧著要去上學。”
蘭花花這才注意到,腳下的山崖向前凸出了一截,如一隻孤零零的大手,無語地伸向天空,好像在索取什麼似的。
兩間小小的土坯房,害羞似的,縮在崖畔下面,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兩人走向小屋,只是那小道竟是石頭疙瘩,磕磕拌拌的。
馬大慶一個不小心,被石頭絆的趴在了地上,幸好,馬大慶從小練過大洪拳,他身手敏捷,迅速地用兩手撐住了地,才沒被摔傷。
這個地方什麼都缺,恐怕最不缺的就是老鼠了。
那些碩大的灰色山老鼠,大白天也不怕人,就在山路上跑來跑去的溜達。
年輕的供銷社主任馬大慶,駭的又蹦又跳。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城市人,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毛絨絨的玩意兒。
蘭花花感到即好笑又心疼,一個大男人,竟然怕這種玩意兒。
她撿起一大把石子,見了老鼠就砸,有的老鼠被砸中了,吱吱地慘叫著跑向了石縫中。
兩人來到了二龍家,蘭花花看到那土坯房,不禁也有些意外。
這要是稱之為“屋,”有點奢侈,因為太矮了,只比普通的豬圈高了一點點,房前牆,用個大木樁頂著,而房後牆,則用了兩個大木樁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