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感受不到自己的眼淚落了下來,她喘著粗氣,把謝寒的手指頭從她的手上一根一根的掰開。
“你不能帶走他......不能......”
沈曉妝的眼淚好像砸到謝寒的心上一眼,砸的他生疼,可謝寒沒有別的辦法,杜江芙說的是對的,這個孩子遲早要離開沈曉妝的。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等到事情發生的那一日在把傷疤揭開,倒不如趁現在沈曉妝還沒完全沉溺其中的時候把她拉出來。
沈曉妝拼命地搖著頭,“別把他帶走......”
謝寒狠下心來,厲聲道:“沈曉妝,安安已經死了!”
沈曉妝渾身一抖,在謝寒懷裡泣不成聲。
杜江芙果真來把圓圓抱走了,沈曉妝坐在那,眼睜睜地看著下人們把圓圓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收拾好拿走,杜江芙把那孩子輕柔地抱起來,深深地看了沈曉妝一眼。
沈曉妝心裡好像空了一塊,又或者那地方本來就是空的,只是圓圓就好像是蓋在那缺口上的一層遮羞布,現在圓圓走了,那個缺口就被暴露出來了。
謝寒過來攬住沈曉妝的肩膀,沈曉妝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她再哭不出來了。
當初傳來訊息說謝寒死了的時候,安安也緊跟著沒了的時候,沈曉妝就覺得自己可能再也不會哭了。
可是謝寒回來了,但是安安沒有,安安再也回不來了。
沈曉妝給那個孩子取名叫圓圓,是因為他圓了沈曉妝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沈曉妝見過很多孩子,剛出生的她也見過,她看著長大的也不是沒有,可是他們都有父母疼愛。
圓圓出現的實在是巧合了,他不得不被託付給沈曉妝來撫養,他身邊的父母都不在身邊,給沈曉妝一種這就是她的孩子的錯覺。
所以沈曉妝才會對這個孩子投入這麼多的感情,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把圓圓錯認成安安。
謝寒很久之後才開口,問:“你現在有什麼想做的嗎?”
不等沈曉妝回答,謝寒又加了一句:“除了把那孩子抱回來。”
沈曉妝想了想,她說:“我想喝酒。”
這很容易,謝寒答應的爽快,不多時就端了一罈酒來,兩人坐在院裡的石桌旁,謝寒給沈曉妝倒了一碗酒,擺在了沈曉妝面前。
沈曉妝喝了一口,被辛辣的酒嗆得咳嗽了起來,咳得眼角泛紅。
謝寒也悶頭喝了一口,沈曉妝癟了癟嘴,又把碗端起來,學著謝寒的樣子喝了一大口。
她還是不能適應烈酒。
他們兩個好像從來沒這樣一起喝過酒,就像是相互較勁一樣,一碗接著一碗,不多時一罈酒就見了底。
沈曉妝趴在石桌上,舌頭都捋不直了,但她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謝寒.....我對不住你.....”
叫沈曉妝感到愧疚的根源不是孩子,而是她和謝寒的孩子。
她對不起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