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強作鎮定地走進了正堂,朱娘子知道攔著她沒有用,與其在外面和沈曉妝爭執起來在外人面前丟了臉面,倒不如叫沈曉妝大大方方地走進去來的好看些。
雖然這些日子勤仁侯府的臉面大概是已經丟盡了的。
黎昭哲因為這事現在在惠柏院裡天天罵娘,倒不是有人故意跟沈曉妝說這個事,是沈曉妝自己出去走的時候路過惠柏院聽見的。
照黎昭哲說的,當年發現沈曉妝是個假貨的時候就該狠狠心,把沈曉妝沉塘了,這般下來哪還有後續的這些糟心事。
沈曉妝自己都覺得糟心,更何況跟在她後面幫她擦屁股的黎康黎婧呢。
所以這事吧,沈曉妝決定自己出面。
黎婧怎麼想的沈曉妝都知道,把她拘在侯府裡面,叫她先適應了,到時不管和襄國公府談的如何,都是黎家一力承擔下後果。
屋裡面沒有丫鬟在邊上伺候,沈曉妝也把銅錢留在了外面,走進去,果真瞧見孟氏坐在上首,聽見聲音後朝沈曉妝這邊看過來。
沈曉妝很鄭重地給孟氏行了個禮。
她是尊重孟氏的,在她接觸過的所有長輩裡,孟氏是對於沈曉妝來說最貼近母親的人。
她辜負了孟氏對她的好。
沒有丫鬟攙著沈曉妝,黎婧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起身走到沈曉妝身側,等到孟氏無奈地說了句“起來吧”,黎婧立刻就把沈曉妝扶了起來。
沈曉妝坐到黎婧身邊,掃視了一圈,見黎康和姚瑾澤不算是格外嚴肅,心裡約莫著也有點底了。
看來孟氏是不至於把她趕盡殺絕的。
椅子上只有一層薄薄的坐墊,沈曉妝坐著不大舒服,都是這半個月叫謝寒他們給嬌慣的。
沈曉妝不動聲色地挪動了下身子,想叫自己坐的舒坦一點。
她舒坦了,她兒子才能舒坦。
在不知不覺中,沈曉妝好像已經對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關心起來了。
就像她沒有做好當一個母親的準備那樣,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孟氏會說什麼做什麼。
沈曉妝不知道他們先前都說了些什麼,但她的出現定然是打斷了這場對話,現在這個場面,自然是作為長輩的孟氏先開口比較好。
孟氏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嘆了口氣後先說道:“兩個孩子成親有多久了?還不到一年呢吧,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波折了些......”
是夠波折的,從沈曉妝和謝寒成親,到謝寒回京趕考之前,他們兩個就沒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要麼是在磨合,要麼就是分居兩地。
好不容易日子有了點起色,又叫那起子小人給攪黃了。
沈曉妝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沒有安穩命,她小時候覺得黎婧是被派來折磨她的,因為黎婧長得比她漂亮,年歲漸長些,有因為逃婚從家裡面跑出來,一路顛沛流離,在漁陽也沒留多久,到了京城更是整日活的提心吊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