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自打會試之後便恢復了往日裡那般懶骨頭的模樣,別說讀書了,連張紙都沒見他碰一下。
沈曉妝瞧見他這幅模樣本不欲多說,但這人實在是得寸進尺,日日都恨不得賴在沈曉妝身邊,只要是她目光所及之處,必定有謝寒的身影。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沈曉妝伸出一根手指頭點在謝寒額頭上,試圖阻止謝寒靠近,口中道:“你是覺得你自個會落榜了是嗎?”
謝寒把沈曉妝的手拽下來,一口咬在她伸出來的那根手指上,“人都盼著好,你怎麼還不等放榜就要咒我呢?”
“況且。”謝寒揉了揉沈曉妝方才被他咬住的指尖,“我怎麼可能會落榜?”
沈曉妝等的就是謝寒這句話,“既然你定能高中,那不如現在就去溫書,好準備準備殿試吧。”
謝寒的臉垮了下來,倒在一邊哼哼唧唧地不肯動彈。
著了這小丫頭的套了。
旁人家等著放榜的時候大抵是會緊張的,但沈曉妝瞧著謝寒半點緊張的模樣也無,再加上他那迷之自信,沈曉妝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你別是提前買題了吧?”
謝寒看向沈曉妝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可置信,而後雙手捂住胸口,直挺挺地倒在沈曉妝身邊,嘴裡哼唧道:“原來我在夫人心裡就是這種人,為夫真是傷透了心,夫人都瞧不見我的努力,以偏概全,我不就是想休息幾日,你竟然就這般懷疑我......”
沈曉妝俯身輕輕拍了拍謝寒的臉,笑道:“我確實沒瞧見,你不是出去求學了嗎?”
謝寒嘴上的話一頓,被打斷了就再難續起來了,只好委委屈屈地爬起來,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
“我這就去溫書,省的夫人嫌我不作為......”
謝寒假模假樣地往外走了幾步,見沈曉妝真的沒有要攔著他的意思,氣上心頭,當真跑到小書房溫書去了。
沈曉妝終於落得了個清靜。
這清靜也就維持到放榜那天,這日沈曉妝一大早就起了身,別管她是不是真的在意謝寒考成什麼樣,至少面上的功夫得做全套。
沈曉妝坐在馬車裡面等著,她挑了個不算太偏僻的地方,能叫人瞧見襄國公府的馬車,但又不至於過於引人注目。
萬一謝寒要是沒中的話,她跑路也來得及。
沈曉妝掀開一角簾子,正能看見金珠在人群裡面奮力擠到前排,仰著頭看榜的樣子。
一雙手從後面矇住了沈曉妝的眼睛,視線受阻,沈曉妝回頭,見謝寒撇著嘴,酸溜溜地問:“我就在這呢,夫人不看我,反倒去看外面的野男人,這是什麼道理?”
沈曉妝把謝寒的手拿掉,不耐煩地把人往後推,“你不自個下去看榜就算了,還攔著我不讓我看,別是你知道自己落榜了心虛了吧?”
正說著話呢,沈曉妝餘光就瞥到金珠逆著人流往出擠,臉上滿是喜氣,腳步也比擠進去的時候歡快多了。
“公子,公子中了!”金珠氣都沒喘勻,跑到馬車旁說話都說不大利索。
沈曉妝嫌那簾子礙事,謝寒這時候湊過來,沈曉妝就順手把謝寒的手扯過來撐著簾子,身子微微前傾,和外面的金珠說話:“中了多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