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曉妝做出思考的樣子來,而後突然一拍手,說:“我是黎婧找來克你的剋星,她當時可是比對了好多人的生辰八字之後才定下我來進侯府,對,就是這樣。”
比輸給你的對手更令人氣憤的事,對方把你當成傻子。
萬氏雙目赤紅,抄起手邊的茶盞朝沈曉妝潑去,沈曉妝靈活地一閃身,躲過了那茶盞,只有零星的茶水濺到了衣襬上。
“呀,這可是上好的大紅袍,母親怎麼這麼浪費呀。”
沈曉妝捂著嘴假裝驚訝的樣子,語氣裡是少女獨有的稚嫩和雀躍,聽的萬氏心頭火氣。
不得不說,沈曉妝氣人的本事真是愈發嫻熟,三言兩語就把曾經喜怒不形於色的萬氏刺激成這幅模樣。
又或許是事情敗露之後萬氏也不再偽裝了。
萬氏癲狂地笑著,沈曉妝冷靜地看著萬氏發瘋,好似面前這個沒有半點端莊模樣的夫人和她毫不相干一樣。
憑心而論,拋去萬氏給沈曉妝下藥導致她損了身子這件事之外,萬氏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她雖然偏愛自己的孩子,但對丈夫的原配留下的孩子物質上並沒有苛待。
誰會想到那樣美貌的外表下藏得卻是副蛇蠍心腸呢。
“你當謝家是個什麼好去處?狡兔死,走狗烹,謝家落在謝二手上遲早會完,你還當自己攀上了什麼不得了的好親事?而且你一個不能下蛋的母雞,被謝家發現之後會是什麼後果,哈哈哈哈哈,黎康要忍不住讀你趕盡殺絕了吧,要不然你這麼急著嫁出去做什麼!”
萬氏自以為得知了真相,放肆地嘲諷著沈曉妝,可當她看見沈曉妝的神態的時候,忽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
沈曉妝不似是被人拆穿之後的惱怒,反倒用一種難以描述的表情看著萬氏。
像是憐憫,又像是無語。
萬氏被關起來,外面的事情她所知甚少,不明真相,沈曉妝也不賴她,只覺得她可憐又可悲。
沈曉妝嘆了一口氣,問:“你今日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
“你難打就沒有想過,要不是黎婧,你也落不得今日的下場嗎?!”
萬氏怨恨地盯著沈曉妝,不然呢,這些話還不足以激怒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嗎?
比起黎婧,萬氏更恨沈曉妝,若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沈曉妝,她的報復已經完成了,備受折磨的那個人應該是黎婧!
而眼前的少女,哪怕是衣不重彩也難掩那份張揚的美豔,分明是和黎家人半點不相干的樣貌,當年她怎麼就瞎了眼,讓這丫頭進了侯府!
沈曉妝奇怪,她怨恨黎婧做什麼,她進侯府之前就已經料想過很多種可能,也不是沒想過萬氏會下毒,是她自己貪圖富貴進了侯府,什麼後果她自個擔著就是了,要是不入侯府,她能過上如今的舒坦日子,能每日都錦衣玉食的嗎?
沈曉妝不知道萬氏在想什麼,她也不是很想知道,起身拍了拍衣襬,“母親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女兒就告退了。”
好像和以前沒什麼不同,沈曉妝照舊朝著萬氏行禮,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最後留給萬氏的,只餘少女翩飛的裙襬,落在萬氏眼中好似一道她抓不住的光線,隨著那道門關上,徹底消失了。
萬氏此刻才意識到,沈曉妝此前那些怯懦膽小的模樣十成十都是裝出來的,她以為好歹要有一兩分是真實的,可她錯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