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目光呆滯地握著筆,面前擺著的畫紙上面乾乾淨淨,直到筆尖上含著的墨落在紙上,打破了這一片空白。
黎婧站在沈曉妝身邊喚了她好幾聲,沈曉妝半點反應都沒給她。黎婧無奈,附在沈曉妝耳畔輕聲說了句:“謝二公子來了。”
沈曉妝蹭地站起來,神色慌亂道:“人在哪呢?他不是在甘州嗎......”
說到一半發覺黎婧是在誆自己,沈曉妝趁其不備拿起筆在黎婧臉上胡亂畫了幾道。
黎婧認命地拿起帕子把臉上的墨跡擦掉,不忘提醒沈曉妝:“該去老夫人那用午膳了,別在這傷春悲秋的了。”
沈曉妝也幫著黎婧把臉上擦乾淨,垂著眼低落地說:“你幹嘛要拿謝寒來嚇唬我。”
“我看你現在魂都要被謝二給勾走了。”黎婧把臉上的偽裝補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做都做了,你有什麼好後悔的。”
沈曉妝吱吱嗚嗚地,“我之前不是沒想到影響會這麼大嘛,我聽說最近連話本子都做出來了......”
黎婧正在往臉上點斑的手一抖,在臉上劃出好長一道痕跡,像是臉上被人用刀劃出了個口子,看上去有些可怖。
“你能安穩活到現在,沒被襄國公府逮到滅口還真是了不起。”
沈曉妝無措地揪著衣角,小心地問:“你說謝寒會不會已經知道這事了啊......”
黎婧終於把自己的臉畫好,看向沈曉妝的眼神像是在看個傻子,“都過去這麼久了,謝寒就是跑回京城來時間都夠了,你說他能不能知道這事?”
沈曉妝心裡還是彆扭,她覺得她很是對不住謝寒,這事本就錯在自己,沈曉妝是個知錯能改的好孩子,錯了就是錯了,她不會把責任推脫給別人。
問題是謝寒如今人不在京城,沈曉妝就是想道歉,也找到人啊。
往繁桐院走的時候,沈曉妝還在和黎婧嘀咕,“要不我去找世子夫人,就當是給謝寒道歉了。”
黎婧說話的聲音近乎於氣聲:“你要是想活著走出襄國公府,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沈曉妝學著黎婧的樣子湊到黎婧跟前去,問:“為什麼,世子夫人看起來很和善啊?”
“一個武將家的夫人,能忍受得住丈夫常年在外征戰,依舊把家裡面打理的井井有條,你說她和善?”
沈曉妝經黎婧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了,繼續提出自己的疑惑:“可是我聽說有人傳說謝寒和世子關係不和哎。”
“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黎婧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句話來,“人家還說萬氏溫柔賢淑大方呢,你怎麼不信呢?”
沈曉妝咂了咂舌,“說得也沒錯啊,只是不對著咱們罷了。”
到了繁桐院,黎老夫人還很關注沈曉妝上次說的話,問沈曉妝:“涫涫,你有跟那隻小貓道歉嗎?”
沈曉妝有些心虛地坐在黎老夫人身邊,猶豫了一會說:“我找不到那隻小貓了。”
黎老夫人也跟著擔憂了起來,“會不會是被那隻老虎叼走了?”
沈曉妝聽了黎老夫人的話之後打了個哆嗦,不受控制地想,黎老夫人說的也不是不可能,謝寒如今在甘州,甘州戰亂,戰場上刀劍無眼,謝寒因此受傷或是喪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