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七十三年,襄國公世子重傷,副將高摯接管東北兵權。同年十一月,高摯為奪取軍糧偷襲婆勒大營,大獲全勝。
歷來只聽說過婆勒糧草不足來偷襲西楚的事情,西楚被逼到去偷婆勒那點糧還真是稀罕事。
戶部押著糧草不放,東北大軍還要和婆勒死死抵抗,兩任將領都不是能搜刮民膏的人,苦的只有邊疆的將士們。
“聽說甘州、夷陵還有周邊的城池百姓已經自發地集糧送到軍營去了。”黎婧正給沈曉妝泡茶,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好看的緊。
沈曉妝用舌尖在茶水上面點了一下,這茶換誰泡它都是苦巴巴的,她就是喝不慣這個味。
用手指頭暗搓搓地把茶盞推遠,沈曉妝才接黎婧的話:“都入冬了,再湊能湊出來幾個糧,那邊的軍隊好幾十萬人,供得起幾天。”
黎婧也知道這個道理:“那就看朝廷肯不肯開恩了。”
沈曉妝往炭盆子那邊湊了湊,天徹底冷下來之後她就更不想出門了,好在繁桐院的碳火是足的,不至於凍到她。
以前在沈家的時候,炕倒是燒的熱乎,可地上還是冷的,棉衣也單薄些。
全家人沒有日日在炕上待著的,沈曉妝那會就樂意接燒火的活,好歹坐在灶坑前面能暖和點。
黎婧注意到那炭盆子,跟沈曉妝說:“莊子上前些日子送了點紅薯來,不如我去取點來拿碳火煨上。”
好幾兩銀子一斤的銀絲碳拿來烤紅薯,真是怪奢侈的。
沈曉妝裹緊了身上的衣裳,“都行,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吃銅鍋子啊?”
前幾日黎老夫人那邊做了次銅鍋子,片了足足五斤多的鮮羊肉。沈曉妝在黎老夫人那也不顧什麼規矩禮節了,甩開膀子吃,吃的渾身都是汗,當真是舒坦了。
“你當真是閒的慌。”黎婧把茶具收好,左右沈曉妝也不喝,“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
沈曉妝打不起興趣,慢吞吞地問:“什麼明路?”
黎婧把沈曉妝的畫具拿出來,擺在她面前,“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再過些日子,各家可就要置辦過年穿的衣裳首飾了。”
沈曉妝雙眼發亮,“京城出名的衣裳首飾鋪子都有哪些?”
黎婧被沈曉妝這幅樣子逗笑了,點了點桌上的畫紙,說:“你急什麼,只要你畫,我去給你找門路。”
沈曉妝高高興興地提起畫筆,黎婧這時候給她潑了盆冷水:“不過人家收不收你的稿子就兩說了。”
沈曉妝鬥志昂揚,手裡的畫筆就是她的刀槍,管他要不要呢,先畫了再說!
只有賺錢才能讓沈曉妝重新燃氣對生活的熱情,既然是要畫過年穿戴的衣裳首飾,那就得畫的喜慶些。
但是大家要是都穿喜慶的衣裳,又提現不出來特別來,那就不能用平常總用的花紋,沈曉妝扒著桌子挑燈奮戰,這衣裳首飾還要製作的時間,怎麼也得在十二月之前把畫稿交出去。
左右都是畫,沈曉妝連帶著虹裳坊的那一份也帶了出來,和中秋一樣,一整套的衣裳首飾,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