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妝和黎老夫人第一次不歡而散。
黎老夫人是塊犟骨頭,犯起倔來就連糊塗的時候都不願意跟沈曉妝說話。
沈曉妝比黎老夫人還好那點臉面,每日給黎老夫人請安之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作畫。
訊息倒是往外傳的快,不多時整個勤仁侯府都傳遍了大姑娘不得老夫人的喜愛了。
黎婧在一旁給沈曉妝研墨,旁敲側擊地說:“我剛看漁陽的信,丁娘子說她父親對她母親不好,她就把她母親接到了虹裳坊後面住,跟你知會一聲。”
沈曉妝“嗯”了一聲,手下的筆沒停,絲毫沒注意黎婧說了些什麼。
黎婧又說:“你出來這麼久了,就不想打聽打聽沈家的事嗎?可以讓哥哥幫著查一查。”
“不想。”沈曉妝乾脆利落地回答,“那是你哥哥又不是我哥哥。”
黎婧知道這會自己要是接著問下去沈曉妝就該說“那是你祖母又不是我祖母”了。
沈曉妝把自己和黎姣這個身份劃分的太清楚,到現在除非在特定的場合下喊她黎姣她會答應,在只有沈曉妝和黎婧兩個人的時候,黎婧喊她黎姣,沈曉妝幾乎是沒反應的。
沈曉妝這會不是在作畫,是在臨摹,她心思雜亂,作出來的東西也都不成樣子,不如臨一臨名家手筆,還能受益良多。
有小丫鬟拎了午膳的飯菜進來,沈曉妝順勢讓黎婧把畫具收了,騰出地方吃飯。
小丫鬟把飯菜擺好,說:“大姑娘不不和老夫人一塊用午膳嗎?”
沈曉妝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說:“我怕老夫人瞧見我一粒米都吃不下。”
“可是奴婢瞧著老夫人相識在等著姑娘呢。”小丫鬟說道,“呂嬤嬤早早地就把飯菜擺好了,奴婢剛才路過正堂,還見老夫人一筷子都沒動。”
小丫鬟走後黎婧過來勸說:“你真不過去吃?”
沈曉妝自己夾了一筷子菜,“我不吃冷菜。”
黎婧品了品沈曉妝這話,回過味來,笑著給沈曉妝佈菜,“你就死鴨子嘴硬吧你。”
沈曉妝咬著筷子看了她一眼,反擊道:“你說你伺候我伺候慣了,以後做回小姐了,不會也總想著伺候別人吧?”
“就你嘴貧,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沈曉妝笑嘻嘻地:“那是因為你佈菜不夠積極,我塞到嘴裡的菜不夠唄。”
到了晚間的時候沈曉妝就笑不出來了。
沈曉妝做好了打算她先想黎老夫人低頭,至於黎老夫人願不願意和她和好那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事情了。
往正堂走去,幾個小丫鬟圍成一圈嘰嘰喳喳地說話。沈曉妝這人就是欠,看見了就忍不住過去偷聽兩嗓子。
“……襄國公世子重傷……都已經遞了摺子要回京養傷……”
“你怎麼知道……”
“……京城裡都傳遍了,說謝家要倒了,憑那謝二可撐不起個國公府來。”
“那甘州怎麼辦?”
“不是還有高將軍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