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院裡,只有蘇筱晚的房間裡還亮著燈,小雯的屋裡是黑的,不知是睡了還是沒回來。
現在的沈魏風已經不在乎這個了,對於隔壁這事早就置之度外。
他酒醒了點兒,可也沒全醒,頂多能保證步子正常不摔跤,快慢就不好說了。
比如,此刻,他特別著急去蘇筱晚房間,卻怎麼都覺得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走得奇慢。
可真等到到了她房間門前,他又猶豫起來。
他完全沒想好如何面對蘇筱晚,喝了酒的腦子就跟打了麻藥似的,運轉根本不靈,一個勁兒地宕機。
也許,今晚根本不是見蘇筱晚的好時機,沈魏風有點後悔自己酒後的莽撞。
其實,他現在見誰都不怵,唯獨怕面對的就是蘇筱晚,可他現在偏偏是見不到她就心裡堵得難受,當然也許見了只怕更是會要命。
蘇筱晚的屋裡這時靜悄悄的,沈魏風聽了聽,甚至聯想到她也許此刻正獨自一人收拾著行李,那畫面該市安靜的,淒涼的,本是兩個人一起來,如今她卻要一個人走……
想到這裡,沈魏風終於再沒猶豫,他急切地、「砰砰砰」地敲響了門。
門很快就「譁」地一聲開啟了,沈魏風看著眼前的蘇筱晚,以為自己酒還醉得厲害,根本沒醒。
……
蘇筱晚是聚餐結束才回來的,一分鐘都沒早退,她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守夜人,眼看沈魏風走了卻忍住了追去的腳步,平靜地,一言不發地留了下來。
以前遇到這樣的場面她早走了,今天就不一樣了,因為心死了,就無所謂外面的風霜,只不過今晚死了心又意外地活了過來,那是沈魏風一杯酒下肚後的怒吼又把她叫醒了過來。
她想起了他貼身外衣口袋裡的錢夾,那裡有她的小照,她就在他的心口上……
他也許騙了她,也許無數次言不由衷,那其實都不重要。
頂重要的是,她在他心裡。
她忘了自己已經身心破碎,也不願去記起。
人一生就那麼短短几十年,好歹要經歷些愛憎,如果這一生這一輩子連這點痛這點苦都沒有過,生命到底還有什麼意義?沒有這份痛到骨子裡的愛情,蘇筱晚覺得自己的生命就是一片羽毛,一片隨便那陣風吹來就可以帶走的輕輕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