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蘇筱晚預料的一樣,到最後一刻還是耗費了兩天的時間。
畢竟,蘇筱晚還不能那樣料事如神,把時間精確到小時,儘管她已經在一步步的開解過程中確認了這是蘇家解鎖方法的倒推,但正因為是倒推,她後來反思說自己中間有幾個步驟計算時應該是出了點誤差,才導致了整體最後幾步的困難。
不過好在誤差有,但不算嚴重,可以想見,蘇長庸當年大概是在匆忙中重新合上了這個石棺,身邊是否有幫手都無法確定,所以估計他也沒辦法在那樣情景下確保精確性,但這也給蘇筱晚的開棺留出了空間,後果頂多是施工人員多了點麻煩,又搭了一倍的力氣進去罷了。
頭一天,蔣宇去了鎮上辦事沒來,第二天他也不敢缺席了,拿上了那個在他屋裡鎖了很久的手持小攝錄機,脖子上又掛了照相機,一吃完早飯就和施工的幾個人來巖洞這邊等著。
蔣宇其實是個粗心的,感情什麼的他都不敏感,不過當他聽到沈魏風透露的有關石棺的情況後,就深刻感受到一隊人馬為這成功的曙光都在緊張地捏了把汗。於是,他就跟沈魏風提前報了個備,說要去巖洞內拍現場。
這事沈魏風當時是攔了的,可是重要的發掘現場有拍有錄都合理,雖說錄製單位是本地的文化部門更好更官方,但他們目前的情況非常特殊,也可另行處理,畢竟留有完整影像資料總是強過只有一隻只膠捲,所以最後對於蔣宇的打算沈魏風也就沒有太過反對。
這天,天光很好,空氣清冷,難得的幾乎沒有一絲風,安靜的馮村裡連樹枝搖曳的聲音都聽不到,遠近的農家也沒了尋常的狗吠,小鳥此時都精神抖擻地站在光禿禿的枝頭上,放眼望著腳下的一切。
那位於半山腰的巖洞外是宋軼和老吳兩人在坐鎮,畢竟就算蘇筱晚不特意要求清場,那狹窄的山洞裡也擠不下如此多的人,所以還是沈魏風在裡面陪著蘇筱晚,包括堅持進去拍攝的蔣宇,其餘手裡沒活兒的隊員們都在山腳下圍上的探方里,或站或坐或蹲或抽著煙,都在翹首以盼等著呢。
洞內,宋軼早已帶人用腳手架把除了石棺上方所有有裂縫的位置都做了加固,那縱橫交錯的鐵管在昏暗裡遍佈洞頂和兩邊石壁,而撤去了腳手架的石棺上方,孔洞中漏下來點點日光規律地散佈在石棺棺體上,但這隻棺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此時幾乎整個橫轉了過來,放置石棺的臺子上殘留著轉動棺體後摩擦地面產生的輕微白色劃痕,而棺體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可以看得出棺蓋和棺體的縫隙正在一點點變大,從僅容一隻手指的寬度逐漸擴充套件到近5厘米,直到施工的幾個人回頭看向蘇筱晚詢問道:
「蘇副隊長,有點推不動了,要不要整體再挪一挪?」….
「不,停!」
說完,蘇筱晚走上前去,俯下身來。
這兩天因為施工的原因,巖洞內時常飛揚起一陣陣的灰塵,所有進來的人員都戴了口罩,穿了藍布工裝大褂,手戴棉線手套,頭戴礦工帽,蘇筱晚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所裡沒有合適她的工裝,衣服肥且大,束口袖被她直拉到小臂中間才沒滑落下來,露出她那一段纖細的手臂和手腕。
她打著手電,光圈穩定追隨著她那雙纖手,在棺蓋和棺體的縫隙間摸索著,直到在一個位置上她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截粉筆,在上面畫了一個標記,抬手招呼施工人員。
「這裡,用力向左推,注意是向左。」
說完,她向後退去,幾個人上來,按照她指定的位置用一截腳手架上拆下來的鐵管頂了上去,一起加了把力氣。
石頭與石頭的摩擦聲在加力的過程中逐漸變大,幾個施工的看到勝利就在眼前也興奮地低聲給自己喊起了號子:一、二、三……